原人那些纲常礼教约束。女子若有才,纵是到军中行医又有何不可?诚然,你若是担心林姑娘的安危倒还说得过去,毕竟单让她一个姑娘家到军中,也确实不大好。林姑娘若是愿意,本王可派两名女官陪同姑娘入军,俸禄与宫中四品女官一样。”
景嘉珩这般说,慕汐亦是理解的。郦朝女子受纲常礼教约束,最重声名和贞洁,未出阁的女子倘或被人轻易瞧去了面容,还会饱受他人非议。贫苦人家的姑娘连识字都是种奢望,更别谈从驻军从医了。
这些礼教,真真是害人得紧。
她来到云舟,本就需要个营生,若到外头行医,难免有各种烦扰。
且她不重所谓的声名,现下她不开口,云舟王也能给她解决此事,慕汐便道:“行医济世,原不论在哪,民女也非拘于小节之人。王上既有此好意,民女自当领受。”
还未待云舟王说话,景嘉珩瞧了她一眼,便忙朝云舟王行个手势礼,道:“父王,儿臣在中原时也学了些医理,林姑娘一人未必忙得过来,且宫中有大哥辅佐父王即可,儿臣想同林姑娘一起到军中帮忙,好为云舟尽一份心,还望父王批准。”
云舟王闻言,一眼便瞧穿了景嘉珩的心思,便笑道:“珩儿有份心,父王自当应允。”
西川榕城外。
苍茫戈壁,狂风肆虐,天儿一下阴沉起来,漫天黄沙席卷城外,渐渐迷了蛰伏在暗处之人的眼。
一个隐在沙丘后的男人虽覆着面纱,然卷起的黄沙却无孔不入,他一呼一吸的刹那,嘴里便多了几粒沙子,他翻起挡在嘴上的纱布,一脸嫌恶地把嘴里的沙子啐出后,又忙覆好面纱,举起手中的千里镜继续盯着远处城墙上的动静。
片刻,眼瞧着城墙上的人一一倒下,男人瞳孔骤然睁大,立时转身点燃了地上的引线,细碎的火光顺着引线不知蜿蜒至何处。
不消半个时辰,数万昌炎军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黑压压的一片恍若乌云压境。城角上的哨兵见状,还未来得及鸣笛,便已被人从身后一剑封喉。
下一秒,城门从里头打开,身着郦军盔甲的昌炎军分列两旁恭迎元帅阿尔泰和八万将士入城。
不过转瞬,遍地哀嚎穿透萧索风声,回荡在这片黄沙漫天飞舞的城墙里,硝烟弥漫的战场,烧杀掳掠在层层排列的木屋中上演。满地鲜血顺着城门缓缓流出,霎时染红了那一片黄沙,然短短一刹间,卷起的沙子又霎时把染红的地方覆盖,仿佛一切不曾发生。
阿尔泰领着大批将士直冲郡守府邸,眼见里头唯有些简易的防守后,那一直悬在心头的大石才缓缓落下。
一体型强健,肌肉发达且胡子稀疏的将领见状,哈哈笑道:“属下早说了,郦军没了裴行之,简直不堪一击,此番我们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榕城拿下,大将军这回可安心了。”
那元帅阿尔泰身形颀长,长相粗犷,神色狠厉,且他最明显的便是右下颌处有条长长的刀疤。
阿尔泰闻言,敛眉环视一番,沉吟片刻后,道:“即便裴行之已死,那些曾经跟在他身边的将领亦绝非泛泛之辈,榕城乃通往郦京的第三道防线,又怎可能被我等轻易拿下?”
底下众将领闻言,面面相觑,亦深觉有理。
不知思及什么,阿尔泰面色一惊,立时朝右手边的将领厉喝:“庆格拉,你立刻带领五千将士到城中各处巡防,发现略有异样者,立* 即斩杀。记住,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是。”
“德格尔,你领五千将士把城中所有百姓赶到一处集结起来,略有异动者,立即斩杀。”
“是。”
“嵘泰,你领三万将士驻守榕城外,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禀。”
“是。”
阿尔泰下完命令,这方坐到高台上。三个时辰后,各种来禀,道是皆无异样。
众人这才安心。
那胡子稀疏的壮汉再次哈哈笑着拍起马屁:“郦军没了裴行之,可谓群龙无首。他那些属下再厉害,也敌不过大将军。”
闻得各处皆正常,阿尔泰那悬在心头上的大石才缓缓落下,他坐在高台上,破锣般的嗓音震耳欲聋:“将士们,我等今日能将榕城拿下,无异于突破了郦军的第三道防线,向郦京又迈进了一大步,这皆是我八万将士之功。为庆此功,今晚宰牛羊、喝好酒、享美人,诸位皆可纵情狂欢。”
欢呼和哀嚎交织在一起,响彻天际。
西川之地,霞色渐褪,墨色的天幕点缀繁星缓缓笼罩,哀嚎已息,烛光通明的榕城里,纵情的欢呼声夹杂着女人呜呜咽咽的悲泣之音。
倏然间。
守在城墙上的昌炎将士似瞧见了魑魅魍魉般,被唬得陡然睁大了眼,他正欲转身高喊,不想下一秒,鲜血飞溅,他怔了一瞬,低头想要抬手摸一摸脖颈,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