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惊恐地跪坐在地,腿上扎着银针拖拽于一旁,应是已然废了。
“离公子饶命……”那奴才疼得额间渗出了汗珠,为保小命颤抖着跪地求饶,“小的只是碰巧经过。方才公子所言,小的是一字也未听到。”
“小的发誓,小的发誓……”极是惊慌地连声哀求,奴才浑身颤栗。
一声嘶哑的叫喊还未来得及发出颤音,那央求的奴才半张着嘴,已断了脖颈,头颅落于一侧。
离声悠然收剑,唇边溢出几字,回眸冲她轻笑:“活人说的话,怎能当真呢。姑娘觉着,我说的可有理?”
瞧见此景不由地心颤上三分,她尽管手染鲜血,夺人性命无数,可皆是一击刺心,令其留得全尸。
从未残忍成这样,尸首分离,无处可归。
沈夜雪心有余悸,望着他一步步走来,不禁提起了心胆:“公子杀伐果断,下手狠绝。看来我是羊入虎口,朝不保夕了。”
“我不伤姑娘。”
他眉眼稍扬,漾出与方才一般的柔色。
像是思忖了已有几日,离声倾身附耳:“姑娘此前说我顺眼,是何意?”
音色清冽诱人,气息喷洒至颈窝里,惹得肌肤燃起一片灼热。
她故作轻然一笑,先前为活命随意说出了讨好之言,他竟在意这个……
“离公子生得好看,我看着舒心,”顺着此言口不应心而答,沈夜雪嫣然婉笑,“莫非在我之前,未有女子夸过公子……容貌俊朗?”
其实并非算得口是心非,面前冷艳孤寂之色真就生得好看,身着一袭红衣,面容白如瓷玉,比女子还要清艳几许。
只是他染着深不见底的阴鸷之息,令人胆寒畏惧。
倘若这双眼未失明,定是一双能夺人心魄的眼眸。
她凝望上几眼,想着他若行事未有这般诡谲,她可当真会思量上几瞬。
沈夜雪笑靥如花,暂且拿他没了辙,不如假言假语将其讨好,再另做打算:“我瞧公子赏心悦目,之前的冒犯便不追究了。”
白皙指尖抚过她温软樱唇,听得姝色已然谅解,念着与她所达成的交易,离声却心念再起,欲狂妄为之。
“既是不追究了,那我可再冒犯一次?”
第11章 自然是杀一些人。
果然越是顺他心意,他便越是欲壑难填,欲念难消。
她想与此人再说上些不宜之语,他还真就吻了下……
薄凉唇瓣轻覆于丹唇之上,她抬眸看向被绸布蒙上的双目,瞧不见他的眸光,却感他灼息逐渐紊乱。
只觉不可再这样下去,毕竟还有要事在身,与这疯子莫名纠缠又如何作解……
她慌忙低下头,下颔又被他抬起,此吻被不断地加了深。
这人果然是疯的。
他像是索求无度般拼了命地索取,将这抹娇柔牢牢桎梏于怀,抬着其玉颔的手挪至她后颈,让她不论怎般也不可逃脱。
柔意缓缓消磨而尽,覆盖的是永无止休的狠厉。
兴许是被吻得疼了,她未尝得丝毫柔情蜜意,与她在花月坊中所遇男子展现的温柔,简直天差地别,恼怒之意蓦然升起。
她虽还未与男子行过这亲昵之举,也知不该是这样……
“唔……”沈夜雪恼羞成怒,抬袖欲掌上一掴,手腕又被其轻握了住,“你先放开!”
留存了多年的初甘之吻就被如此夺了去,她终是有不甘。
可不甘也仅是一闪而逝,美色于她而言,单单是虏获男子的手段罢了。
她轻拭着唇角,顿感唇上仍有余温,强忍心底怒火,戏谑笑道:“身为男子,这么不懂怜香惜玉,难怪没有女子敢亲近你……”
“看来你很是精通,可不可以教教我?”语声暗哑,他似是意犹未尽,低笑着再凑近了些,在她耳旁低言,“阿雪……”
“我唤你阿雪,好不好?”
未见过一人像他这样无礼冒犯,沈夜雪忍下兴起的怒意,正色反问:“谁允许你这么唤我?”
“只想较旁人唤得更为亲切些,”他却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意绪仿佛飘了远,“不喜欢吗……”
已不想与这捉摸不透之人纠缠太久,目光直望那一方鸾歌凤舞之地,她作势回眸,将他所言打了断。
“起宴了,你可知傅大人平日将得来的奇珍异宝放于何处?”
想那不着调的亲吻,她轻垂眉眼,佯装娇嗔又道:“犒赏也给了,你总是要为我引一引路的。”
“换上那里的衣裳。”
被她这般一闹腾,离声妥协敛般起调侃笑意,抬手指向适才倒地的侍婢。
此身行装未有何不妥,兴许是怕她暴露身份将他拖累,他才有此决断。
然而,那一身衣物已被鲜血浸染,沈夜雪犹豫未决,轻道着:“可那衣物已染了血迹。”
“我说的,是旁侧石凳上的衣裳。”
他无言良久,启唇再回。
她朝那方向看去,石凳上果然整齐叠放着干净淡雅的浅裳。
他是几时遣人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