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公子抚琴。”
“奴婢去为姑娘端些花茶来。”立刻明了其意,锦月肃穆一拜,学着婢女的模样徐缓走向府邸茶室。
到府既为客,如何能让府客的侍婢前去端茶……
他见势微止,忙让身旁女婢跟了上:“姑娘喜欢何种花茶?我唤人去备上。”
沈夜雪轻笑着婉拒,眼见着锦月行了远:“不必劳烦贺公子,还是自家婢女更知晓些喜好。”
虽道着入他人府殿的举动有微许欠妥,可若有府上下人跟着,便恰到好处地不失上礼数。
锦月自有法子能于众目睽睽下取一人性命,让其消逝得悄无声息。
她面色无澜,望着贺寻安倾听得如痴如醉,不忍打破这闲适之境,便再抚上了几曲。
直到锦月端步走回,将壶盏轻放桌案,她轻抿了几口,遥望天幕,落日余晖绘出几许残光暮景。
“天色已暗,时候不早了,我是该回去了,”落完琴音,她将此前收下的腰牌郑重递回,“这玉牌还于贺公子。”
贺寻安愕然一瞬,连忙摆首拒之,似是不论怎般也不愿收回:“既然已相赠,哪有再拿回的道理。姑娘先收着,以后仍可来寻我解闷。”
“拿着这支发簪去花月坊,自会有人带着公子来寻我。”
从发髻上轻柔取下一枚玉簪,沈夜雪晏然一递,随之淡笑着将那玉牌收好。
这位人称风流玉面的贺小公子欢喜得紧,双手握住发簪爱不释手,眸色颇为清亮:“我便当作这是姑娘的定情信物了。”
她唇角一勾,假意夺回:“贺公子再这样胡乱言说,我就取回了。”
“别别别,我说的是打趣之言,姑娘莫当真。”贺寻安立马护玉簪在怀,怕她真夺了,起身又退上几步。
令符所写使命已成,未再与这性情恣意豪放的贺府公子逗趣,沈夜雪作别后离了将军府,带上锦月原路而回,清闲得仿佛是踏春归来一般。
将军府越离越远,回眸瞧不见那偌大府邸的影子,锦月才凑近了些,凝神告知了一番。
“净室旁花丛,府内之人只会知他是自绝而亡,查不出别的来。”
她听罢无忧无喜,一切皆在意料中,心若潭水般平静回道:“不愧是灭迹之手锦月。”
“若得赏赐,分你一半。”
夜火阑珊,清辉洒落长亭幽湖,华光如水,花月坊中香袅龙涎,花雾绕帐。
锦月有些饥寒,闻着膳堂飘来膳肴之息,便先行告了别。
回入院落闺房,正想着抬指推门,指尖却悬于空中,沈夜雪忽感异样。
四下环顾未有一人,然而她仍觉有人潜入了庭院。
夜风微拂,她不自觉将眸光投落至檐下一角,一道身影藏于夜色下,于闺阁后唯露一处衣袂。
她谨慎靠近,从玉饰中抽出匕首,杏眸冷冽了半分。
“我都不知,花月坊后院也可让外人随意进出了。”
“究竟是何人敢来此地寻死?”墙后之人依旧未现身,她再度开口,不惧般冷声一笑。
“不出声?那就休怪我了。”
落声之际,她便当机立断地朝墙角刺去。
那人影向旁侧轻微一躲,沈夜雪抬目时,已被一力道抵至墙侧,手腕被瞬间攥住,匕刃迟迟难以刺下。
“阿雪,是我。”
她听着那几近熟悉的清冽嗓音荡于耳畔,心绪倏然被提了起。
胆敢一人独闯花月坊后院,真当是不知死活……
她缓然凝望,身前这一人唇角仍旧扬着令人不可捉摸的诡谲笑意,仿佛她曾闯了宰相府,他便非要来上此地瞧瞧。
外人若偷进这庭院,定当必死无疑,然他毫发无伤,许是还未被他人发觉。
她奋力再刺,目光又凛冽了些:“自寻死路。”
紧握其皓腕的力道加深,这抹清艳似乎真不留丝毫情分,离声了然般淡然回道:“美人的心果然是最狠的。”
“深夜闯入花月坊,无论是谁,我都杀。”
沈夜雪未作收手之势,欲将刀刃直架于男子脖颈旁。
他默了瞬息,启唇相问:“不想知我来意?”
此刻的她一心想着自身安危,已然不想听此人多语:“不杀你,若被人发现,我也难逃一死。”
“好,我给你杀……”
离声忽而松手,引得她不由地后退半步,直撞向墙角,才稳住了步。
瞧这清雪寒梅之影闲然伫立,沈夜雪分毫不退让,猛地向其心口刺去:“真以为我不敢动手?”
胸口立即染满了鲜血,利刃直刺在心。
殷红之色由尖刃流向掌心,她冷然发笑,却见这疯子握着她右腕将匕首抽出,眼前顿然血流如注。
“你该知这里不致命。”随后将抵在心上的匕刃偏移一寸,他缓缓沉声道。
“戳这里才是。”
方才确是于一念间心软,是看在此人曾留宿她一夜的份上……
可他性子太过乖戾,她见此情形微愣,莫名下不去手。
沈夜雪不屑般冷笑,奋然从其身前挣脱,故作淡漠般回道:“谁说我想一击必中,我想的是让你鲜血流干而死……”
“如此狠心,不像是花月坊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