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憩的习惯,打扰贺公子歇息了。”
这位贺府小公子当真是放浪不羁,尽显着玩世不恭之态,沈夜雪心感讶然,将之默默打量。
“不打扰不打扰!姑娘能来我已是很欢欣了,还谈何时辰,”贺寻安一撩衣袍,不拘而坐,示意她不必行上礼数,“姑娘即便是半夜来,我也恭迎大驾!”
她不禁微扬唇角,顺势入座,抬手抚上琴弦。
“贺公子这般不嫌弃我伎子的卑贱身份,很是令我诧异。”
闻言,眼前公子皱紧了星眉,正容亢色道:“这世上众生平等,哪有卑不卑贱一说。”
“再者说了,姑娘琴艺名传千里,是我怎般都羡慕不来的。”
“是不是有人这么说过你?”贺寻安恍然大悟,气愤地猛然一拍桌,“下回你告知我,我定去帮你讨回公道!”
“哪能让玉裳姑娘受这等委屈……”忽感自己太过失态了些,他小心一瞥,轻声嘀咕起。
从不知这贺将军之子竟是这般风趣……
都道此人生性风流,成日辗转于各处青楼间,却是这样的无拘之性,沈夜雪扑哧笑出声,眉目间掠过一阵轻柔笑意。
眸前娇艳绽出一汪明媚,贺寻安瞬时瞧愣了住:“姑娘你笑了?”
此番谈论过后心绪放缓了很多,她垂目看着七弦玉琴,畅心问着:“贺公子为人豁达,是玉裳有幸能为公子抚琴。”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我想听姑娘最爱听的曲。”他托腮而望,沉浸于这一恬静释然的午后。
庭间春花烂漫,温澜潮生,不再与这贺公子闲谈太久,她轻挑银弦* ,悠如云卷,抚起片片涟漪,琴声清清冷冷,澄幽于花草万木间。
如粼粼白月,又若风卷落梅,弦音温劲,高遏行云,徒留馀音缠绕在耳。
沈夜雪浅弹了一曲,瞧望身前公子直直将她凝视,丝毫不避讳旁人目色。
她拨落下最后一音,忽而止了琴音。
眼中仍有巧笑流转,她斟酌稍许,轻问道:“贺公子究竟是在听琴曲,还是在瞧我?”
贺寻安霎那回神,才觉琴声已停,不甚在意地忙答着:“都有,细听琴音,不妨碍我欣赏姑娘的容颜。”
“若有冒犯,还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乐呵一笑,唇边漾起一缕灿然。
聆听琴曲时分了神,便是有着不可察觉的重重心事,她又拨上一二琴弦,柔然道出口。
“公子有心事。”
第17章 美人的心果然是最狠的。
“仅是一面之缘,贺公子便如此看重我?”
她困惑不解,一个声名远扬的将军府嫡子,非要见一名青楼风尘女,若是传出去,可真要被京城百姓说三道四。
“错了错了,是两面,此回已是第二次见面了,”贺寻安一拍胸脯,回得极是正色,“我就是喜欢姑娘,没遇见之前便喜欢了,这可是这府上之人皆知的事。”
这贺家小将军可真将心悦二字挂于嘴边,不懂得如何隐藏思绪……她婉笑不语,暗自思忖后轻落下一语。
“风月情意,贺公子不得儿戏。”
“我可没有儿戏,我言说的都是真心,”眼前玉面男子蹙紧了双眸,恬不知羞地高声再道,“早就心悦姑娘已久,我做梦都盼着迎娶姑娘为妻……”
贺寻安偶感微许沮丧,轻耷着脑袋,抬袖趴于石桌旁:“姑娘若无此意,便是我做得不够好,我还需更加勤勉好学,获得功名才行。”
她凝思又一想,意味深长地悠闲回应:“那就要看贺公子将来在战场上的本事了。”
“姑娘的意思,是愿意思虑我?”顿时直身振作了起,他双目澄澈放光,难以置信道。
倘若此人能成为镇国大将军,这婚事也未尝不可答应,沈夜雪颦眉浅笑,话语透出些婉约柔意。
“待贺公子有上功名利禄,成为能堪当大任的一国之将,我自然是会有几分思量。”
待到那时,此人手握精兵重将,执掌一国兵符。
她再成将军夫人,亦会得到她所想要的位高权重,得到她朝思暮想的八方势力,摆脱这任人轻贱的局面。
“姑娘等着,我定会成为顶天立地之人,立下赫赫战功,到时便来提亲。”贺寻安霎时喜眉笑眼,尤为慎重地向她许诺道。
言毕,一位小厮急匆匆地奔来,略为急切地低声与贺寻安耳语。
她眸光一凝,深知这一人便是书童丁秉。
那小厮时不时看向亭中女子,左右为难地禀告着:“小少爷,情况有变。”
“失窃?”贺寻安始料不及,再三确认着此事虚实,“这青天白日的,相府怎会失窃?”
有外人在场确为不宜详谈,他示意丁秉先退下,转眸又对她惭愧道:“玉裳姑娘抱歉,方才举止有失,怕是惊扰了姑娘。”
目光轻瞥过伫立在侧的锦月,她温婉拨动琴弦,随着琴声飘扬,低眸轻语:“不碍事的,贺公子喜欢这琴曲,我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