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与之侃谈,“我捏糖人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人扔银钱的。”
然而此女却也不开口,仅是直愣着,又似正观赏着糖人被捏出之态。
这铺主心觉这位姑娘许是个* 喑人,便也未再言谈,专心做起手中之活。
“姑娘,糖人捏好了,不知姑娘是否喜欢,”未过上多久,铺主将一串糖人递上,想了想,又讨好般添上一言,“若不满意,我再给姑娘多捏几个。”
糖人被捏作了一只猫儿,此猫昂扬着头,正倔强地向她瞧看,沈夜雪不禁笑出声,举了举糖人,灿笑般离了摊铺。
“就它了,这猫儿神情有趣,我喜爱的。”
女子神采奕奕,即便是蒙了面纱,铺主也能瞧出姑娘美艳不可方物,绝非是等闲之辈。
手执糖人未走几时,一道玄影跟随而上,沈夜雪镇然走入无人问津的巷角,望着远风满头大汗,欲言又止地瞥了瞥她与无樾。
“陛下,无樾师父,”远风俯首而拜,顺手拭去面上汗珠,心有困惑道,“属下方才跟了沈公子一里地,发觉另有他人在暗处跟随。”
无樾不解凛眉,随之百般疑虑涌入心头:“何人这般无趣,跟着个落魄潦倒、身无分文的公子……”
“那人蒙着面,与属下交手了一二招后,便忽然跑远了。”说至此处,远风悠缓地望向身旁清丽,欲语还休道。
“属下觉着……身影极像离门主。”
糖人霎那间掉落,碎成无数片,她难以置信地抬眸,思绪里像是回放起了远风所言的字字句句。
“你说像何人?”沈夜雪猛地拉回意绪,朝其再次发问。
“属下说……那身影像……像离公子,”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毕竟眸前站着的,是能一语定他生死的当今圣上,远风转轻语调,赶忙谨言慎行起来,“属下未看清,许是错觉,是属下瞧错了。”
一霎过后,明艳皎姿忽而释然浅笑。
语若流莺声似燕,笑声宛转悠扬,好似愁绪如烟消散,留得的唯有了然在心的幡然醒悟。
“好啊……原来如此……”唇角笑意渐渐绽落了开,沈夜雪口中喃喃,忽觉这几日无从理开的缠乱心绪自行而解,“原来是这样……”
无樾见此尤为一头雾水,跟步护她左右,云里雾里般问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明明挂肚牵肠,不愿离别,还故作潇洒自如……”她杏眸微明,倏然一沉,如同已然想出一条妙计,步履清悠地折返而回。
“走吧,回宫。”
分明说着与她两清,此后各不相欠,却偏偏待于上京城不曾走远,那疯子是真被她攥在了手心里,逃不走亦摆脱不得。
她得意到了极点,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心生快意。
似乎让那人拜倒裙下,她便尤感舒坦。
几日后的酒肆茶馆喧闹不已,城中馆肆内无处不谈论起坊间流传出的那惊天传闻。
不少文人雅士皆闻此前名动一时的玉裳要择金主而嫁,纷纷候起这等良机,好奇这朵娇艳之花究竟会归于哪家公子。
某日初晨红日满窗,扶疏枝叶斑驳落影,薄雾弥漫,熹光淡雅。
一间酒馆大堂中人声鼎沸,角落一桌案前围着几名富家子弟,似在打趣闲谈着近来之日所听得的奇闻轶事。
“你们还记得曾经名动一时的花魁娘子,玉裳姑娘吗?”说起那无意可撩得男子春心的花月坊花魁,一公子轻挥折扇,眉眼别有深意地眯了起。
“再过上半月,玉裳又要现身花月坊了。”
闻语就来了兴致,一旁的富商小爷饮尽名贵清酒,顺着其话悠闲接道:“据说这一次,这位绝色佳人是要择上一名金主出嫁,再不入风尘。”
有人闻之似听了惊世骇俗般的传语,想着那玉裳竟决意从良嫁作他人妇,饶有兴趣地应和着:“那我可得去凑上一番热闹,去瞧瞧倾城美色最终花落谁家。”
“被择上金主之人,估摸着可做上好几日美梦了。”
“哪止几日,有如此美人于枕边为伴,都可欣喜上一辈子了。”那公子啧啧了两声,仰眸犹如玉裳正与之相视而笑,不禁浮想联翩。
适才开了口的矜贵小爷乐呵一哼,挺直了腰板,冲着四周些许爱慕玉裳之人眨了眨眼:“我也要去瞧上一瞧,万一玉裳姑娘择了小爷我……”
不由地感叹下一声,挑起此话语的公子收起了折扇,似自言自语地酒馆窗外的景致:“此事在上京城已传得沸沸扬扬,不知城中多少公子闻讯蠢蠢欲动,皆观着盼着那一金主之位能落自己头上。”
此处景象正巧能望见隔了几条巷陌的花月坊,而今虽未有往昔门庭若市,却多了一分雅致。
“你有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妾还不够?”人群中似有其旧友翛然走出,用着扇柄轻拍着公子左肩,“我听闻你那小妾可是黏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