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盯了那人许久,思忖着该如何令那疯子也离了此殿。
少年昂首伫立,怀中抱剑,星眸熠熠生辉:“我有话要对陛下说,你这无名无分之人还不速速退去殿外。我与陛下之间的情意,岂非你能知得。”
“用不着赶走,在下自行离退。”
未想离声回得爽快,立直了玉树般的凛然身躯,缓步行出了寝殿。
这殿中沉寂而下,一如往常般清闲地唤了侍婢前来,沈夜雪边更着华贵宫装,边淡漠轻语。
“说吧,想与我言道何事。”
无樾凝紧了眉眼,欲将面前这抹艳丽娇色刻画入心,一颦一笑皆映入双目,引得他心猿意马,心下颤动得厉害。
“近几日我在宫里头仔细想了想,将来你总有成婚的一日,”少年随即坐于方才离声所坐的窗旁,思来想去,缓缓开了口,“待你成了亲,你便会顺着那一人之意,要赶我离宫去。”
“若离了你,我当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若是那人真与她鸾凤和鸣,定容不得他日夜伴随,无樾苦恼在心,凝思后不甘而道。
“果然啊,几日不见你,你又在一人胡思了……”沈夜雪更完华裳,执上置于书案的一支墨笔,用笔杆在其脑袋上敲了敲,“我已说了千百回,绝不会将你舍弃,你偏是不信。”
赶忙捂了捂头,缩至壁墙边,玄衣少年支支吾吾般又道,似是颇有耐心地言着劝:“我觉着,那贺小将军比这离公子要好,可你非与离公子纠葛不清,把那贺府小公子晾至一旁。”
“我……我只是……只是为贺公子道不公罢了。”
笔杆一止,眸色忽作凝滞,她轻然冷笑,明了了其中的因果。
无樾不会无故提及贺寻安,此番刻意相劝,定有旁人明里暗里地唆使。
趁此一想,她微抬秀眉,语调低缓:“是贺寻安让你来的?”
“你从何处得知?”无樾不由地一惊,心知她才思敏捷,却不知她敏锐至此。
贺寻安的觊觎之心她早已了然,只是此回言劝是另有其人,她勾上丹唇,明彻了半分:“与其说是贺寻安,不如说是贺檩的临终之愿。”
“当初因我身世低贱,贺檩不愿我入府嫁作正室,”沈夜雪悠缓而答,明眸不易察觉地暗沉了下,“可今非昔比,我这九五至尊的身份摆着,他自是希望贺寻安在朝堂上有个依靠,便想到了我这儿。”
世人皆为私己之欲谋求立命之本,堂堂贺老将军亦是这般。
瞧她所得权势已能撼动天下,贺檩便想着收回当初之言,还能成全贺寻安的相思之念。
然而无樾仍觉心里闷得慌,眸光透过轩窗望去,见那人是彻底走了,才缓道出口:“可是人家贺公子出生武学世家,又对你极为痴情,不像离公子他……”
“叶府的陈年旧事终归是让人避而不谈,遭受非议颇多,往后你也会受其牵连,会……会被败坏名声。”
虽至目前,离声未对她伤及分毫,也未曾起过一丝杀意,可一想到此人乃是叶府遗脉,少年便心慌意乱。
如若因那一人所受的非议将她一同卷入纷扰中,到那时覆水难收,加之她本就无依无靠……一想她悲切哀然的模样,他就感揪心般的疼。
“我已让他改了名,”沈夜雪全然未觉察少年异样,说得洋洋自得,眉目若弯月而扬,“宫里的人也被我换了大半,无人会知离声与叶清殊,就像玉裳已然隐退,世人会逐渐淡忘一般……”
“从今往后,你唤他玉尘公子便可。”
第75章 姑娘择的路,怎能怨得他人?
她已然下定了决心, 既已从心底里择了离声,这一切安排便是天衣无缝。
她正容亢色而回,神情虽为慵懒, 言说的却肃然。
改名去姓, 换一身份待于宫中, 让那离公子行伴至她身旁, 这是少年不曾想过的路, 是她使得千方百计将其留下之法。无樾怅然,心感她是真的动了情念。
“你待他可真好, 让旁人好生嫉妒。”他喃喃低语, 后知后觉地羡慕起离声来。
沈夜雪凝望少年很是妒忌之样,眉间的肃色淡去了许多,柔声又言:“他只是被我囚在宫中的男侍, 你可是我贴身护卫,这如何能比得。”
“我还打算给你加官晋爵,让你做皇城使, 可率领皇城万千暗卫,威风极了。”寡淡眸光轻盈瞥向玄衣少年, 她沏上一盏茶,将玉盏移至他面前。
比起手掌之权, 比起地位高低, 离声都不及无樾, 她将所想的打算一一柔声道,使得此少年听得哑口无言。
无樾听愣了神,皇城使岂是他这般拥有贫贱身世之人所能当得之职:“你……你没骗我?”
抬袖掩唇相告, 她转抵语调,故作高深地轻眨着眼:“我骗你作甚……至于离公子, 我顶多给他个九千岁的名号,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