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名,虚有其表,让宫中之人都对他放尊重一些。”
“囚他在侧,他心甘情愿,我何乐不为。”
沈夜雪怡然万般,九千岁这一名头落于那人身上,确是最为合宜。
连当今圣上都封以九千岁之称,都万分敬重之人,这宫廷上下自是无人敢对离声失礼。
然此名头仅有着让万人敬仰之表,并无实权,离声即便有谋反之心,也一时半刻夺不得朝权。
作思了半刻,闻听有跫音仓促传来,她作势端直了身,见来人是远风,又悠然斜坐了下。
远风恭然走入时,瞧见的便是桌案边闲然沏茶的淡雅姝色,于一旁仍在愣神的师父:“陛下,绣姨方才派人来报,花月坊有一女子在闹事,使得来客都跑光了。”
竟有人胆敢去花月坊闹事……
昔日沈钦执掌花月坊时,从未有人敢如此造次,沈夜雪容色逐渐严肃,婉声言着:“哪来的闹事之人,敢闹到花月坊的头上。”
纵使闹事之人不甚不知花月坊的主子已是她这位当朝女帝,她也不会甘愿忍下这一口气。
此地已归她所有,她便不可放任闹事者。
远风蹙了蹙眉,思虑瞬息后正色禀报:“女子据说名为落香,原也是那青楼妓子。”
满面英气却带有几许柔媚的姑娘霎那间涌进思绪,自相府一见,她便未再见过那一可怜人。
沈钦本欲将之处死,奈何花月坊已归顺于她,已不便处置坊中女子,就把落香交由了她发落。
后又因找寻离声,她一时将整顿花月坊一事忘却于脑后。
此刻看来,落香当真是不要命了……
“起驾,去花月坊。”沈夜雪凛然起身,威仪地理着裙裳,欲去那阁楼一看究竟。
走至殿门处,她回首一瞥,见无樾依旧坐于案边,耷拉着脑袋在思索何事,迟疑轻问:“你要跟随着来吗?”
少年愁眉舒展,忽而欣喜地跟上步调,默不作声跟于其身后,与昔时一般默然相随。
夏树苍翠,阑风伏雨,上京城已入了夏,浮香圆影覆上清池,树荫照水渗出点点柔意。
常年有客往来的温香楼阁尤显清寂,花月坊中隐隐飘荡出酒盏玉盘砸落之声,楼内一片狼藉。
今日来此消遣贪乐的客官早已四散而走,唯有一女子发丝披散,衣裙凌乱,红着眼眸疯狂砸着堂中物件。
沈夜雪赶到时,堂内女子正砸落下一瓷瓶,破碎声刺耳,于满地瓷屑中被摔得粉碎。
“哈哈哈哈哈……是我的,这些都是我的……”疯了似的在这一处青楼内曼舞而起,落香望向四周对她频频瞧看的围观之人,忽地大笑,“我是上京城的花魁,你们见了我,怎还不对我捧场恭维!”
绣姨急红了眼,要知这些摆置于花月坊的白瓷玉器皆十分昂贵,是公子好不易寻来的:“落香姑娘,不能再砸了,再砸就当真接不了客了……”
“你走开!”见势猛然将绣姨推了开,落香双目含泪,继续砸着手中的之物,像是有着玉石俱焚般的毁灭之势。
“你根本就不知,这坊中的姑娘有多悲惨!昨日还与你谈天说地之人,今时便没了性命……”
笑声更为欢畅,落香似是解脱了一般,挥起水袖在阁楼内翩然起舞,笑着笑着便泪如雨下:“还要成日卖笑给男子看……我们便是这世上最悲哀的人!”
沈夜雪只是伫立在旁,目色平静,心知这女子大抵是不愿再清醒。
韵瑶的丧命许是令此女耿耿于怀,世间苍凉,寻不到归宿,就只得殒命于浮华。
“落香姑娘说这话,绣姨可是要回上几句。你入这花月坊时,公子再三问过姑娘,是姑娘自己执意要跟着公子的。”绣姨在旁侧忆起初见落香时的情形,连声叹起息来。
“姑娘择的路,怎能怨得他人?”
漂泊于浮尘的各处女子皆为寻一栖所而竭尽全力,殊不知无意落入的,竟是另一处无尽深渊。
“那玉裳凭什么能占着花魁的位置这么多年!”落香扬声作喊,话语溢满了妒意,似将所道之人恨透在了心里,“锦月虽使得手段将她赶了出,可坊中女子尽知,公子的心上人还是她……”
语声一落,这名已被舍弃的女子回眸一瞧,霎时一愣。
目光所及并非是那威严端雅,却又冷若冰霜的玉姿秀色,而是徐步行来的沈钦。
“公子……”
落香怔了一瞬,凝望公子如今衣衫褴褛,一副孤苦冷寂的模样,不解地笑问:“公子何时能望我几眼?公子当下的处境,可皆是玉裳所致……”
“她想夺得花月坊,想要公子的命,公子还瞧不明白?”
可沈钦不曾回语,面色一贯地肃冷,走至其面前,伸手便掐住了女子脖颈,力道顺势加重,引得落香一时喘不上气。
漠然看向挣扎着的英气之色,女子面目若为狰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