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撩车幔赏起山水,故作从容地未作回望。
唤其在侧,却偏让他急不可耐,在此较量中,她定是要占得先机的。
离声见旁侧娇影视若无睹,沉默了半刻,终是启了唇:“阿雪是让我入马车陪看春景?”
玉指仍抬着帘布,她凤眸稍弯,轻盈反问:“随行的男子诸般之多,我只择了你,你不欢悦?”
“微臣欢悦至极,但不想与陛下只看景色。”他回得极度猖狂,清容又生得冷,狂妄道下一言,细观她的反应来。
沈夜雪放落帷幔,转眸微扬月眉,调侃道:“不看景色,九千岁想看什么?”
“陛下觉着呢?”
不厌其烦地绕着话,他忽地展袖一揽,揽明月玉姿入怀。
见其边道边欺身而下,她轻抬纤指,触于薄唇上,止下了这一吻。
“九千岁沉迷不悟,为美色所惑,当罚。”
兴致使然地望着怀内娇然女子,离声僵身未动,不掩丝许情愫:“陛下想如何罚?”
“罚你……此生逃不出皇宫,逃不出朕的左右。”这世上也只有帝王敢如此口出狂言,一想她而今拥有的天下,沈夜雪便心生欢畅。
他一笑作罢,忽又问道:“打算怎么留我?”
“五花大绑,吊于梁上。”
身为君王,欲得一面首随伴,还要作何挽留,只需一声令下,拟一道圣旨,便可让其受制宫中一世。
她已给了足够耐性,他竟还恃宠而骄了。
离声言笑晏晏,伸手将唇上玉指移去,蛊惑般轻语:“此举不可行,陛下留不住微臣。”
“留不住么……”
她浅笑着盯上温软唇瓣,对其勾诱得紧,感受着素雪之息覆上朱唇,本能地勾住颈脖。
心火一旦燃起,似再无法熄灭,只能待它寸寸燃尽才得以有喘息之机。
华贵宫裳从肩头滑落,男子似颇为熟悉地解起暗扣,她娇声而笑,心知他已无从把控。
下一瞬息便被压至舆椅上,她未来得及反抗,柔吻已如绵绵细雨落下。
伴随他的阴戾之息逐渐加深,她神思猛然迷离,便与之沉沦于一隅春意间。
十指被轻柔交缠,恍惚之际,她清醒霎那,想着此刻还处于马车内。
第96章 我们似乎……入了狼窝。
如若到了目的之地, 手下之人禀报时瞧见她与九千岁衣冠不整,于一窄小舆内寻欢,她又该如何重立威仪……
“陛下, 到了。”
车轮滚动声轻微一止, 銮铃停了住, 马车平息了颠簸, 帘外有随侍轻唤。
听罢, 沈夜雪慌乱起身,随性地理上发髻, 将发上摇摇欲坠的步摇取下, 端庄佩戴了上。
“今晚接着来。”
正朝前行了一步,又被身后之人拉了回,她欲怒目而瞪, 却见他很是柔和地在服侍着理衣。
“微臣可不能让陛下失了仪态。”他像是极为顺从的男侍,恭顺道着,仔细专注而为。
为她徐缓地扣上最后一暗扣, 离声继续言道:“宫里的人若问起,微臣难逃其咎, 算是失职大了。”
这一景致令她不可思议,面前之人还真去学了梳妆更衣, 此时伺候她当真有模有样, 与那些服侍她的宫女所做别无二致, 甚至还更为细心些。
沈夜雪打量他许些时刻,忍不住问起:“你几时学的理衣?”
“听荷教的。”他不假思索而回,再将褶皱的裙裳一点点抚平。
似乎一提起听荷, 她便有上一肚子闷气:“你帮她理过?”
离声不易察觉地微扬清眉,顺话回应着:“不敢, 只观望过。”
“悟性尚可,值得赏赐。”
忆着此前这疯子确是吩咐了那婢女每日教上一回,念在听荷已殒命的份上,她清了清嗓,端步出了马车,烦闷之气消散了微许。
“陛下,请。”如玉般的公子恭敬负手,抬袖恭然为她指上一条路。
沈夜雪洋洋自得地行至村口,遥望村内其乐融融,热闹非凡之况,不免疑惑,心感那些流落在外的死士所顾念的家眷过得倒是惬心。
看村旁守卫的装扮,绝非宫城内的护卫,应是傅昀远残存之势无疑。
“皇城司的人?”有守卫举剑拦下,肃然端量起她身后行来的宫卫,凝肃问道,“来此地有何贵干?”
沈夜雪凝眉轻笑,随之正色回着:“听闻这村落荒废百余年,如今却忽然炊烟袅袅,有生人气息不断传出,朕感好奇,就来瞧上一瞧。”
道明了身份,她却见守卫未露诧异之色,像是对此不为见怪。
那村卫面不改色,泰然自若般答道:“陛下多思了。我等为无家可归之民,途径这一地才想着重建村落,此村便成为收留流民的安身之所。”
“纵然这般,朕想在此居住上几日,你们可有异议?”
她镇定又问,这村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