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去夜市的人大多数都没有写,人群瞬间更加沸腾了,简直像烧得正旺的柴火,噼里啪啦作响。
“那么多,”李洋终于要到了作业答案,旋即两眼一黑,瞬间动了别的心思,他看向周归心,“周归心,老师怎么说的你啊?”不然他也别补了,挨一顿骂就挨一顿骂吧。
周归心自然是不能给他说两个世界的事情的,他看了眼旁边的段秩,道:“段秩写了两份作业,一份给了朕。”
李洋:“……?!”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我草?!
段秩猛地被牵扯到了话题中心,却是没什么反应,相当从容淡定,他看了眼他们,又低头给周归心道:“皇上不拘小节,与他人也能相处得其乐融融,又大度善良,一些性子直爽的人变容易忘了规矩,会直呼皇上的名讳。”
周归心本来就在纠结他们叽叽喳喳叫自己名字的事情呢,段秩这么一说,他就不怎么感到别扭了。
紧接着,下一秒,他就听见段秩轻飘飘道:“不像我,我从来不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第26章 绿茶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李洋:“?”
不是,段秩这话听着是在夸他不假,怎么感觉这么别扭?这好话到了段秩嘴里怎么就这么像骂人的?
这倒是。周归心看了眼段秩,小声道:“你有的时候也会直呼朕的名讳。”
段秩轻轻笑了一下,又把话说回去了:“所以说皇上开明大度,不跟我一般计较。”
周归心轻哼了一声,面上带了很明显的笑意。
李洋后知后觉回过味来了,他瞪了瞪眼,亡羊补牢似的:“我也可以喊周归心‘皇上’啊!”
不就是个外号,还当真了吗!
周归心:“……”
这声皇上,喊得好生虚情假意。
段秩只轻轻看了李洋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李洋:“……”
这么一看,段秩的手段,真的好脏!
他本想跟段秩好好算个账,可惜早读的铃声响了起来,只好草草结束。
等到上了课,周归心的耳根才算是清净下来了,这节课是数学,学的东西对于周归心而言过于深奥,周归心就没再听。
他的思想开始发散开来,一会儿觉得这边特别好舍不得走,一会儿又特别想家。末了,他又开始想,他既然来到这边了,那那边的他会怎么样呢?那边的大臣又会怎么样?
说起来大臣,他又开始想,跟着他来到这边的大臣都有谁,那个黑色物什是根据什么来选择他的大臣的?
他想东想西的,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下课。
下课,周归心还没说什么,就看见左相和右相跑了进来。
周归心开心道:“左相,右相!”
见他俩想给自己行礼,周归心连忙伸手制止了:“这边情况特殊,就不要多礼了。”
左相和右相对视一眼,齐齐地给周归心点了点头。
其实他俩来这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主要是原著的周归心处境实在惨不忍睹,他们生怕自家皇上挨了这些莫名的苦,连忙赶来跑着给周归心撑腰来了。
眼下看来,周归心似乎不需要。
他俩到这里没多久,话都没没说多久,周归心身边就围了一群叽叽喳喳的人,比宫里大型夜宴的时候还吵。
他俩跟周归心说了就没三句话。
左相笑得很僵硬。
本来跟朝堂上的那几个诡计多端的老贼争宠就烦,不曾想来到这儿人更多了。好可恶,那是你们皇上吗就从这叭叭个没完?!
右相倒是多看了段秩好几眼,周归心课桌前门庭若市,旁人说话的声音大,挤动的幅度也大,这段秩竟然能在这种环境下岿然不动,硬是坐稳了周归心最近的一把凳子,某种方面来讲,还挺牛。
段秩注意到右相的目光,十分坦然地回望了过去。
半晌,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周归心总感觉现在这个场景很像自己溜去夜市被认出来的时候。
他刚登基那年,被太傅等许多大臣按着当年好几个月的明君,实在憋得狠了,听闻皇城内夜市相当热闹,便给福公公撒娇,让他帮着打掩护,自己悄悄溜去了夜市玩。
他本意出去片刻就回来,玩得正开心时被侍卫长给逮到了,侍卫长那一声震天动地的“皇上”直接坏了他的事。原本喧哗的夜市先是安静了一下,随即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当场把周归心给气哭了。
他一哭,不止侍卫长,下面的百姓也跟着慌了,胆小的就跪在下面瑟瑟发抖,胆大的就凑到他面前,进宝似的将自己的物品递给周归心看,周归心眼看着那些新奇的东西慢慢地就不哭了,好奇地打量着。
渐渐地,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凑到周归心身边来给进献自己的货物,吵吵闹闹的,好像生怕周归心会忽视掉自己一般。
虽然吵,但周归心也确实是体会到了先皇与史书上所说的“与民同乐”。于是那便成了周归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偷跑出去的经历,也是第一次被太傅逮住抄书也是开心的。
周归心想,朕要做一个明君呀。
周归心回过了神,他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人给他送新鲜的玩意,眼角渐渐地有些湿润了,上节课的纷乱思绪顷刻间便有了决定。
他得回去,他还想听京城夜市里的百姓讲述他们的货品。
“不是,你们神经病吧!”李洋被挤得忍无可忍了,大声喊道,“昨天你们还说他呢!”
他这话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给定在了当场,好多双心虚的眼睛就这么不停地打量着周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