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得了空,喘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雕刻精美的铃铛,放在周归心的面前,得意洋洋道:“这是我爸昨日刚收的古董。”
周归心难得在这里见到自己那个时代的东西,登即拿了过来,稀奇地观摩着,却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
李洋见他看得专注,还以为他对古董感兴趣,便继续道:“好看吧,明朝的东西,好几百万呢。我爹还收了好几副字画。”
明朝。
周归心眨了眨眼,他从未听说过这个朝代,兴许是话本里自创的吧。只不过眼下倒是另一件事引起了他的关心:“字画?字画很值钱吗?”
他只知道当朝一些名门大师的字画很值钱。
李洋撇了撇嘴,道:“几千万呢。”
周归心看向段秩,段秩温声帮他换算:“大概,几千两黄金吧。”
周归心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
李洋就喜欢他这副吃惊的模样,微微抬了抬下巴:“对啊。”
周归心却是不说话了,托着下巴,认真思索着什么。
段秩微微偏了偏身体,靠近了他:“想要那些字画吗?”
周归心摇了摇头,想说点什么又咽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片刻,吞吞吐吐道:“朕再想想。”
左相可算找到机会插话了,他的面上是恰到好处的奉承和崇拜意味:“皇上天资聪颖,写出的字更是宛若游龙,更何况,皇上落下的每一横,都是土地绵长,每一竖,皆是风调雨顺,一撇一捺更是彰显了我朝文人君子的绰绰风姿,皇上写得分明就是我大周的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右相在一旁补充道:“皇上的字之于大周有着难以撼动的重要意义,他人作品远不能及也。字若其人,皇上在宣纸上写下的一个小字,却是我大周的一个大字。此等意义,非金钱可衡量也。”
段秩:“……”
李洋:“……”
旁的同学:“……”
你们文科班,学得这么高端?
周归心看了他们一眼,他身边的同学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左相和右相说得可不是他写在宣纸上的字,而是落在折子上的字,字里行间看似是在夸他,实则是生怕他沉迷于字画贪玩,拐弯抹角地提醒他呢。
周归心瘪了瘪嘴,闷声道:“朕自然知道。”
左相和右相齐声道:“皇上开明大义。”
“我不懂朝政,”段秩冷不丁地插了嘴,却是温柔地看向周归心,“只是身为皇帝未免辛苦,皇上又年轻,看些诗书画本陶冶一下情操,放松一下也不会碍什么事。”
左相:“……”
右相:“……”
坏了,这小子针对他俩来的。
周归心被他这通话哄得开心,便顺着他说话:“你生于这里又长于这里,当然不会朝政啦。左相和右相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才会这样说的。”
“嗯,”段秩轻轻应了一声,不急不缓地道,“我和皇上却是不是一个背景下的人,所以不会朝政,也不会为国为民,我只会……”
他话到一半戛然而止惹得周归心实则心痒,他好奇地追问下去:“你只会什么?”
段秩抬眸看了眼正目光凉凉盯着他的左相和右相,又对着周归心微微低了低头,温柔道:“我只会心疼皇上。”
左相:“……”
右相:“……”
竖子敢尔!
李洋他们却是纷纷倒吸了一口气。出现了!绿茶标准语录!
周归心的手不由自主地攥在了一起,他脸都红了几分,憋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吐出来两个苍白无力的字:“放肆……”
段秩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伤心:“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若是真情流露也是过错,皇上就把我判刑吧。”
周归心:“……”
他被段秩乱七八糟的言语羞得不行,上手捂住了他的嘴,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许你乱说!”什么真情流露!肉麻死人了!
段秩弯了弯眸,周归心脸还羞红着,瞪来那一眼毫无威慑力,平添几分可爱。
左相冷眼看着段秩,凉凉道:“竟敢对皇上大不敬!”
段秩因为嘴还被周归心捂着,只看了他一眼,微微挑了下眉。
直接把左相气得转身离开了。
好一个居心叵测的段秩!对他们皇上有那种心思不说,竟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恶心手段谋取皇上欢心!歹毒!小人!无耻!
左相一走,上课铃就响了起来,周归心桌旁的人也宛如流水般哗哗地流走,他又瞪了眼段秩,见老师来了,方才把手放了下了。
段秩轻轻笑了一下。可是你们大周的皇帝,真的很可爱。
周归心似乎是真的把这个小插曲放在了心上,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放学的时候,他才凑到段秩身边,斟酌着开了口:“段秩,你知道哪里有卖字画的地方吗?”
段秩以为他是对李洋说的那些字画动了心思,便道:“兴许,古玩市场?”
周归心眨了眨眼睛,给他打着商量:“朕想去。”
段秩垂眸思索了一下。周归心惦记这件事惦记了一天,说明是真的喜欢,这边的古玩市场还是挺大的,想好好逛一下的话,放学后的这段时间肯定是来不及,那就只能周六周天去了。
“这周末带你去。”段秩做出了决定。
周归心欢呼了一下,连带着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一蹦一跳的,似乎是要连脚下的影子都甩掉,他眼睛亮亮的:“那就这么说定啦!”
第27章 嫉妒
周归心从确定要去古玩市场后往太傅那里跑得更勤了,如今太傅在周归心面前,别说段秩,连其他大臣加一起都比不过的炙手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