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过小姐,还有教习绘画的事和其余诸事尚未交代清楚,见一面也是应当的。
于是笑道:“行,明日我定准时赴约。”
茶馆里,依旧是贺兰君第一次请韩昭的那间包间,桌上摆了些新鲜的瓜果点心。
贺兰君静坐品茗,心境却与第一次大不相同。
第一次约韩昭见面时,她一心为生意绸缪,只想着笼络韩昭到她的店里当个画师,两人口舌交锋,各怀目的。
而此刻,她满心羞涩,为自己的后半生筹谋,等待着自己的意中人。
世事变幻莫测,莫过如此。
韩昭进来的时候满面春风。
莺儿昨日告诉她是好事儿,她今日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贺兰君之前送她的衣裳。因着这几个月,她日日耗在做花灯上,没有几次机会穿,这衣服倒簇新簇新的。
前几日见的时候,韩昭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灰扑扑的样子。今日打扮的一副翩翩少年的样子,进门时嘴角带笑,身上穿的还是自己送给她的衣服。
贺兰君目光微动,眼中春意更甚。
韩昭在桌边坐下,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能和小姐一块喝茶,这茶就更香了。”
贺兰君闻言,既羞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嗔道:“你几时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韩昭放下茶杯,一脸无辜的神情,道:“小姐可冤枉我了,我这人向来就爱说实话,哪有一句虚情假意?”
又冲站在贺兰君后面偷笑的莺儿问道:“莺儿姑娘,你说是吧?”
莺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的确,韩公子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无礼。”
她可还记得,韩昭最开始在上元节时调戏她家小姐呢。
韩昭听完这回答,叹了口气,道:“你们主仆一条心,就欺负我这孤家寡人啊。”
贺兰君被她们俩的斗嘴逗笑,温声劝了两句。
韩昭顺坡下,笑问道:“不知小姐今日找我,又是有何好事啊?”
贺兰君低下眼眸,脸上神情似是羞怯,默默不语地把桌子上的一个袋子推到韩昭面前。
韩昭看了看贺兰君,又看了看眼前的系上口的袋子。这是给自己的?
她笑问道:“小姐这是送了何物给我呀?”
一边说边解开了系带,拉开袋口,里面是一袋白花花的银子。二十两的银锭,光肉眼看就有数十个。
韩昭失笑:“小姐是又要送我银子?之前报名的那二十两银子,已是解了燃眉之急,此去京城,我身上银子还有富余,小姐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她把袋子又系上,准备还给贺小姐。
虽说京城路途遥远,但这二百多两银子,也实在多到用不完。她当年从京城到这的时候,可是一分钱都没花呢。
贺小姐垂下头,轻声细语道:“你的银子,去京城够,提亲可就不够了。”
韩昭疑惑,抬头笑问:“什么提亲?”
贺兰君依旧羞涩地不敢跟韩昭对视,这话让她一个女儿家来说,实在是有些羞。
枉韩昭平日里说些俏皮话的时候,嘴跟抹了蜜似的,现下却如此迟钝。
她咬了咬嘴唇,道:“我爹近日已在给我相看夫婿了,你何时去贺府提亲?”
与其应付爹娘给她相看的人家,不如直接让韩昭上门提亲,定下婚约,让父母死心,也安心,待韩昭从京城回来成亲也不迟。
想着以韩昭身上的银子,上门提亲的话,爹娘指定不乐意,她从满园春账上支了二百两银子,足以买得起体面的聘礼。
韩昭的笑容僵在嘴角,贺小姐的疑问像一记惊雷打在她的心上。
再看贺兰君低头娇羞不语的神情,韩昭猛然醒悟,贺小姐这是心悦于她,担心她因家贫无法给出聘礼,偷偷拿自己的钱给她,让她去贺府提亲吗?
所以,贺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她,是因心悦于她,是想着跟她结成连理枝,同作比翼鸟,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可是,她怎么能去提亲呢?韩昭惶恐地想,她是女子啊!身为女子的她怎么去娶同样身为女子的贺小姐?
这荒唐的走向让韩昭始料未及。
可是,她又想到,贺小姐不知道自己是女子,故而一往情深,自己岂不是一直在欺骗她深情错付。
贺小姐心悦的是安宁县街头,那个男子装扮的韩昭,而自己是从京城落难而来的,罪臣之女裴清溪。
若脱去那身男子装扮,以真身示贺小姐,贺小姐是否会痛骂自己是个欺骗人感情的可恶骗子?
韩昭眼神慌乱,嘴唇张张合合,几次想解释,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马上就要去京城了,此时爆出女子身份,无异于前功尽弃。
况且,就算说出她是女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