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朝阳瞪圆了眼睛，仔细打量了片刻。
紧接着又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眉头紧锁，似乎很难抉择的模样。
黑瘦青年站在一旁，催促道：“老板，收不收？”
片刻，冯朝阳才小心的把东西放在桌上。
黑瘦青年迫不及待询问：“老板，收吗？”
背着双手，搓了搓手指。
抿着唇，眯起眼睛沉思。
抬头看着对面的黑瘦青年，摇头道：“拿不准，要不你去别家看看？”
黑瘦青年急忙保证：“老板放心，东西是俺祖爷爷传下来的，绝对保真，别人说至少能值100万！”
“眼下结婚急用钱，只要30万就出手，你觉得怎么样？”
冯朝阳眼皮挑了挑，又重新把每一寸都研究了一遍。
来卖东西的人，个个都说是真的。
谁又会说是假的呢？
到底是真还是假，就看眼力了。
片刻之后再次摇头：“拿不准，小兄弟还是去别家吧？”
黑瘦青年脸色焦急，明显有些急躁了。
眼睛在店里扫视一圈。
急忙说道：“你朋友也是做这行的吧，要不让他们也看看说不定就能看准了？”
冯朝阳一脸不置可否，淡淡说道：“这需要看他们的意愿。”
黑瘦青年急忙转头，挤出一個笑容。
“两位要不也看看？绝对物有所值，过了这个村可就想买都没有了！”
陈九歌悠闲的抿了一口茶水，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对方身上有一种阴冷的气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周宏升放下茶杯，笑眯眯的站起了身。
饶有兴致的走了过去，脸上神情有些古怪。
他来古玩街的目的，本身就是寻找宝贝的。
要是能捡漏，既赚了钱，也给拍卖行增加一件拍品。
黑瘦青年急忙陪在一旁，连腰杆也不自禁的弯曲了一些。
陈九歌眯起眼睛，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
按理说，卖东西的人即便没有傲气，也不会低声下气。
买卖不成，大不了换一家就是了。
没必要卑躬屈膝。
可是这个黑瘦青年的态度，从进门一闪而过的凶狠。
再到现在略显恭敬，眼巴巴的希望别人能购买。
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冯朝阳说拿不准，其实就是看出来假货，客气的说法了。
要不然开店的人，即便要价高也是先砍价，而不是把生意往外推。
假货的可能性更高。
陈九歌相距五米，并没有用手接触，也没有专注的凝视，所以眼角并没有弹出提示面板。
一切都只是猜测。
黑瘦青年伸手虚引，客气的说道：“您给掌掌眼。”
“嗯。”
周宏升点了点头，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片刻。
又轻轻放了回去。
摇头道：“拿不准，不收。”
虽然同样是拿不准真假，但态度却更坚定。
没有商量的余地！
黑瘦青年神情平静，并没有再劝说。
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直接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悠闲喝茶的陈九歌。
笑着说道：“小哥，要不您也看看？”
说话的时候，态度很积极热情。
似乎他才是最想要邀请掌眼的目标。
陈九歌神情一怔，索性也放下了茶杯。
也好奇一件能让周宏升和冯朝阳共同鉴定为假货的东西，又会怎么忽悠自己呢？
理了理衣裳，遮住了摄像头的边缘。
从外表很难看出别有摄像头，但镜头却能完整的拍摄外面景象。
陈九歌走到近前，弯腰仔细打量。
桌上摆放的，是一只罐子。
哪怕他是外行，也不由感叹做工的精美。
虽然没有上手，但是在目光专注凝视下，眼角弹出了提示面板。
物品：兽耳圈足炉。
详情：宋朝赏赐大臣的礼物，青铜铸造，罐底刻有铭文。被盗墓贼于三天前挖掘出土，锈色新鲜……。
品相：6品。
价值：文物无价，有期徒刑十年。
额……
陈九歌神情一怔，脸上神情很是怪异。
这一下子，终于明白周宏升和冯朝阳神情怪异的缘故了。
之前猜测是假的，所以两人才说看不准。
现在看起来，正是因为真货，两人才不敢收啊！
虽然他们收货的时候，有时也会难得糊涂。
但是对于这种标准的赃物，还是不敢糊涂的。
如果盗墓团伙被抓，顺藤摸瓜查找赃物的时候，就有手脏的嫌疑。
即便动用人脉免去了踩缝纫机。
但是赃物被追缴，损失可是实打实的。
尤其是九鼎拍卖行，在同行的操作下名声都会臭掉。
毕竟，谁也不想拍一件赃物回去惹来麻烦。
难怪他会果断拒绝。
越是保真，他们就越不敢收。
陈九歌有了系统面板提示，就没有再上手看了。
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笑容：“你说得没错，东西保真！宋朝的兽耳圈足炉，好东西啊！对了，兄弟贵姓？”
冯朝阳站在一旁，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他并不怀疑对方能辨认真假，甚至从心底里觉得在鉴定这一块更胜自己一筹。
但是直接说出来，就不正常了。
心里不由奇怪：难道他没看出来？
周宏升也善意的提醒：“老弟，再仔细看看，可别打眼了！”
冯朝阳也提醒道：“老弟，30万可不是小数目。”
黑瘦青年急切的说道：“叫俺王五就可以了，这可是家传的宝贝，要不是急用钱结婚肯定卖100万！小哥要是喜欢，30万成交，要不然俺就换一家卖！”
陈九歌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对二人点了点头示意。
能够不怕得罪人当面再次提醒，这份心意领了。
转头看向黑瘦青年的目光中，透着玩味。
“王五兄弟，如果猜的没错，之前已经问过好几家了，得到的答复都是看不准吧？”
“你确定走出这扇大门，换一家就能有不一样的答复？”
“这……”王五神情一滞，脸上露出心虚的模样。
显然是被对方说中了心思，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也难怪作为卖家会卑躬屈膝，急切想要劝说成交。
陈九歌见对方无言以对，脸上挂着笑容，却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冷笑道：“一眼生坑货，你也敢卖3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