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楠托着下巴，大眼睛里也露出沉思之色。
“玲姐做事严谨，不可能在没有弄清楚价格的情况下就出售。”
“就算赵总表明了价格，但是玲姐肯定会找人做出评估。”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点问题！”
“除非……玲姐请的是徒有虚名的骗子？”
陈九歌急忙摆手阻拦，故作紧张的模样。
“可不能胡说，玲姐怎么可能请骗子？”
“骗子是有，但高手也不少，就这个大厅里，就有不少高手！”
“依我猜测，白总就是一個鉴宝高手。”
“连许老都因为时间太短打眼，他却能跟着我一路把价格抬到3000万。”
“难道不是也发现了端倪吗？”
“估计是不确定具体价值，所以才没有再加价。”
“在古玩界，还真是藏龙卧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了高手！”
姜若楠点了点小脑袋：“嗯，你分析得有道理。”
虽然是两人在交谈，但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
再加上许老正在擘画，大家的都尽量不说话，免得影响了许老。
宽敞的大厅内，不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落针可闻。
但也显得很安静。
两人的正常交谈，一字不漏的落在了在场人的耳中。
其中隐晦的暗示，已经不言而喻了。
连在场的不少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总？高手？”
“他的水平和赵总不相伯仲，怎么就成高手了？”
“连许老都打眼了，他真的看出了端倪？”
“哈哈哈，你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总不能有人告诉他的吧？”
“之前以为白总是斗气，可是知道这幅画的价值，就不一定了。”
“……”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低声议论，不少人瞄了一眼白总。
神情古怪，显然是憋着笑。
但是从这些熟悉的人交谈能听出，白总并不擅长古玩鉴定。
按照他们的说法，就和赵总一样属于门外汉级别的。
只是赵总太自大，时常还喜欢自己鉴定，才经常被坑。
白总比较小心谨慎，每次都高价请人帮忙掌眼，所以才没被骗过。
总体来说，也就属于踩着门槛的水平。
连这样的水平，都能在极短时间里发现端倪。
同样的时间，许老却打眼了。
这…这明显不科学！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立刻从两人的交谈中察觉出了异常。
尤其是白总当着所有人的面，硬是跟价到了3000万才放弃。
单凭这一点就很可疑。
如果没有揭露这幅画的真迹，大家也就当是两人斗气。
相互玩心机，看谁挖坑卖谁。
看到陈九歌花了6倍的价格时，以为他是被坑了。
但是现在才知道，人家是故意的！
既然陈九歌是故意打着怄气的幌子捡漏，那么白总是不是也打着同样的心思呢？
一时间，各种猜疑的目光集中在了白总身上。
白总见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脸色阴沉。
梗着脖子叫喊：“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就是斗气，真要知道价值会放弃？”
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不少人眉头紧皱，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玲姐站在上面，成熟的脸上神情严肃。
抿着唇，并没有说话。
而是深深看了一眼旁边的曾宏光。
玲姐只是不懂古玩，却不是傻子。
能够在公司负债累累，连老公都进去的情况下独立支撑。
让事态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的女强人，又怎么会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陈九歌和姜若楠看似在交谈，但一问一答就好像排练好的一样。
把最重要的问题，都毫无保留的阐述了出来。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玲姐心里是最清楚的。
许老是相隔两米观看，也没有更多时间，一时打眼很正常。
但是分明给了十天时间，怎么还会犯这种失误？
关键白总那样的半桶水，居然也能知道端倪。
那就不正常了！
“为了今晚的售卖，我提前一个礼拜就开始准备。”
“那几个直播网红，是昨天才找来的。”
“但是老赵的收藏，从十天前就开始整理了。”
“总共362件藏品，假设每天看35件，时间应该很充裕吧？”
玲姐眉头紧皱，声音中透着一股漠然。
说话的时候，目光看向正在慢慢揭开的真迹。
虽然并没有对着谁，但旁边的老头却心头忍不住一颤。
哪里还听不出来话里的弦外之音。
就差没直接指着鼻子质问，给了十天的充足时间，为什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毕竟许老可是说了，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细细鉴别，就可以辨识出来。
怨毒的神情瞬间收敛，脸色剧变。
如果故意隐瞒藏品价值，再勾结外人交易。
事情要是传扬出去，名声可就臭了！
以后谁还敢找他鉴定？
连以前那些朋友，恐怕也要避而远之了。
急忙解释：“天地良心，我是真没有发现画里的端倪！”
“我在圈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说起来，也怪我过于相信你之前给的鉴定资料。”
“我在核对这幅画和提供的资料对比无误，便没有再多想。”
“如果当时我能再仔细一点，就不会失误。”
“算起来，也是怪我过于依赖资料大意了。”
“唉~！”
随即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自责之色。
虽然那是在自责，但话里话外都在推卸责任。
强调与提供的数据是一致的，就算有失误也是先入为主被提供的资料给误导了。
玲姐眯起眼睛，深深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头。
没有再继续追究。
毕竟没有证据，追究下去也只是一笔糊涂账。
要是闹得太难看，反倒让推荐的那位领导脸上无光。
玲姐是聪明人，警告点到即止。
暗示了心里已经有数，别当她是傻子。
也卖了对方背后人的面子。
就在众人低声议论的时候，许老略显欣喜的声音传来。
“完成了，老头子也算不负所托！”
推了推老花镜，脸上露出如释重负之色。
随即埋头仔仔细细埋头看了十分钟。
郑重的点头：“没错，是八大山人真迹，估值在1亿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