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块四四方方的“绿豆糕”,丁辰也不能确定此物是否有用,但想来想去,即便无用,应该也是无害的吧!
要是真能多少延缓一二,也是好的。
正要施法将其运化,以便服用。
不想,腹中那幽命血兰却是半点不给他机会,异变丛生,血气一张一缩之间,隐隐就要失控。
而更惊悚的是,那龙爪一样的兰草灵根,攀附在胃壁上,竟有一种要扎根在此的感觉。
丁辰再不敢犹豫,托手轻抛,卷起一股水元力将化春泥裹住。
入口即化,像是一滩粘稠的面糊一般的东西,带着一股清凉之气。
丁辰暗催那水元力,卷着化春泥入喉下走,直往胃中流去。
同时,胃内鼓动真元,暂时压制幽命血兰张扬的茎叶。
化春泥已至,似一股清泉注入热水,沸腾血气立时冷静下来。
还真的有效?
便见那幽命血兰被化春泥囫囵搅拌和在一起,勉强与丁辰血肉隔开,当即便安稳了不少。
浓烈的血气也不再躁动,丝丝缕缕被“炼精篇”催动的真元裹挟吞噬,化入筋脉骨肉之中。
……
果然有效!
丁辰一口浊气呼出,危机暂解,心下终于安定了几分。
再度内视体内,便见丹田内,一颗小珠子,腹肚中,一颗大丸子,令得他也是不由得莞尔。
这块“化春泥”分量颇足,应该能如此维持年许之久,不出意外的话,这么长的时间,应该足以将这棵幽命血兰彻底炼化了。
即便不能,炼化个七七八八总是可以的。
到那时,就算血兰药性再次爆发,也应该勉强能应付了。
左右盘算三思,应无不妥,丁辰才彻底镇定下来。
此番,不但金丹成就,还找到了师父的女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唯一有些不美之处,就是那丹田内障叶所化障翳仍未消散,看来还得去赴那小隅谷之约。
......
再之后,十数个时辰,丁辰都是一动不动,断断续续将上清长春功完成了十四个大周天,体悟着金丹修为的玄奥。
还有就是此秘境那诡异的排斥之力,明显就比之前筑基期时又强了几分,也需要好好适应适应。
直等到丹田之内,那青金丹丸渐有玉质光泽,暂时没了碎丹散功之危,丁辰这才幽幽停手。
起身伸腰,撑拉四肢,一呼一吸之间,只觉得肉身都是轻便了不少,只有后背上似隐隐有点作痛。
一查之下,竟是一节脊骨之上有一丝骨裂。
“这是那尸珠爆炸之时伤到的?”
丁辰嘟囔一句,却是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伤到的了,好在那幽命血兰血气生机蓬勃,药效着实霸道,那骨伤已然大好,不影响行动。
为防万一,丁辰仍是催动太白金光渗入其中,稳固骨骼,辅助其恢复。
做完这一切,这才想起那地上的储物戒指、储物袋之类的东西,一一收了,这才放开神识,片刻之后,便在水里找到了自己掉落的琉璃面具。
此面具也不知是来历,是何种材质炼就,明明只是件法器,居然在那般强悍的爆炸之中丝毫损坏也无。
轻轻戴好面具,重新捏出于傲的容貌。
虽然真实容貌被江念真看见了,丁辰倒是并不怎么担心,陈梁两国相隔何止千山万水,洞玄宫的人怎么也不太可能找到这里来才对。
再说了,以江念真的身份,应该也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多管这等闲事的。
想到这里,丁辰眼前再次浮现起那紫裙飘飘的身影。
一时间思绪万千,也不知是不是脑子被那一巴掌打傻了,记忆有些混乱,也搞不清楚前因后果,只依稀还觉得脸上有一丝软软的感觉。
“那幽命血兰,多半是师姐喂我服下的......,如此神物,师姐就这么给了我,这份恩情,日后还是好好报答才好.......,就是有些可惜,未来得及相认......”
一时喜滋滋的想着,一时又是有些惋惜。
但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来历,倒是可以以后慢慢打听……
......
丁辰收拾妥当,就要离开,转眼就见石壁上如雨露般晶莹的苔藓。
荧珠藓?
那姓何的似乎是这么称呼的。
这东西他之前听也没听过,也是第一次见,不过,既然对方说此物在外面早已绝迹,那说不定另有什么用途……
想到这里,丁辰也不客气,当即大肆搜刮起来。
临了,还将那堆赤红沙砾也都一并收起,正好装入原本盛放化春泥的琉璃圆盒之内。
一刻钟后,鬼瞳潭内,越发狼藉一片。
丁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飘然往洞口而去。
接下来,还有个大麻烦等着他呢!!
......
黑沙谷,蜿蜒向北,入目皆是连绵的黑色戈壁沙丘,杂草也是不见一根,瑟瑟风过,尘土不起,却是夹杂着一股像是铁锈的淡淡怪味。
谷口,几块被风蚀雕刻出怪异兽形的巨石背后,却有一处难得一见的浅水洼,滋养着一小片野草地。
草地上,四个人影,两两相对而坐,正是商徵儿、桑菊、林不止、徐白马四人。
此时已经是进入秘境的第七日,四人都在第五日前后相继赶到,唯独不见丁辰前来。
“桑菊道友,你不是说五日会合之期,完全足够了吗?现在已经误期两日了,为何于傲还未出现?”
商徵儿还在为自己的计划被桑菊弃用而耿耿于怀,一逮住机会就要说这事。
“要是一开始,按我的计划……”
未等商徵儿说完,桑菊却是直接插言,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商道友,第七日尚刚刚开始,严格来说只能算是误期一日……”
被桑菊近强词夺理的打断,商徵儿也是面露愠色。
“哼哼,桑菊道友,误期就是误期,现在是计较误期一日还是两日的时候吗?”
“商道友既然不计较这一两日,再等等又何妨?”
桑菊几乎是立时开口接道。
“你……”
商徵儿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
又听桑菊接着说道,“再者说了,就算用你的方案,难道就确保于道友能按时到达?”
林不止也开口劝解道,“于道友迟迟未至,想必是遇到什么意外,被绊住了,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说着,又是摸了摸手背上一块火烧的疤痕,疼得轻嘶了一声。
“......,在下在来的途中也是遇到一群怪蜂,好不厉害,毒性不弱,若非那蜂毒怕火,在下只怕都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