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今天睡的很早,他最近很少做梦但总是感觉浑浑噩噩的没精神。白天在单位上班没什么事做,晚上一到家就想倒头大睡,而且他最近的情绪波动很大,动不动就发脾气。
很多时候万花会选择独处。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枣园,不知道这里当初规划的是什么用地,反正此刻就是处于荒废状态。这片枣园的面积很大估计有十来亩地。虽然现在里面已经长满了野草,但是依稀还可以看到这里曾经的小路和房屋的痕迹。
万花经常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呆着,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感到平静和孤独,也有种深深的无助压在心头。
为了释放压力他在这园子里的某处,用树枝徒手搭建了一个座椅,然后在不远处竖立起一个用废塑料桶做成的靶子。他在周围拾来一些大小差不多的石头放在那椅子前,不时拿起一块来击打那个靶子。
但是,更多时候他就那么坐着,沉默着。有时他也会想起他那些光怪陆离的梦,想起梦里的朋友和亲人……然而他也清晰的知道,那只是一些梦而已。
亲人都在身边,朋友也还是那些和他一样平凡的普通人。没有奇迹,没有意外,没有超能力。他们都具有的,只是和这个时代所有普通人一样,不断重复生活的压力和挣扎、欢乐与放纵。
万花拾起一块扁平的石头用力的投向面前十米左右的靶子,没中,他又拾起一块再投,依旧没中。真想不通杨永为什么手上的准星咋就那么好呢?要在这个距离上,他是真能做到百发百中的。
杨永……那人,现在还是不冷不热的,也好像刻意的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上次回家时碰见他正开着车拉客呢?两人随便聊了寒暄了几句后他就去忙了自己的营生去了。不知道他在现实中有没有受真的受到欺负?他不由得想到梦里那个杨永,以及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情形,万花的心中还是特别难受。经尽管他知道那都是假的……假的也好啊!……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今天下午是周末,他在这个园子里呆了好久,回家后他做了炒面片给孩子和林红梅吃。万岳还小才上小学三年级,他最爱吃万花做的饭,林红梅呢,属于那种不爱做家务的主。只要万花在家,他就不动手做饭。
万花默默做饭她和万岳在书房写作业,不时传来几声吵闹声。饭做好后上了饭桌,他看着母子两人吃饭的样子,恍惚中万花眼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情不自禁的说道:
“小雨,快点吃饭了!你发什么呆呢?”
此话一出口,搞得林红梅和万岳云一通里雾里的糊涂。万岳好奇问道:
“小雨是谁呢?在哪里呢?”
这时,坐在万花对面的林红梅也一脸狐疑地投来询问的目光。但是,当她看到万花木然的表情和眼里的一片朦胧,终究是没有开口。
听到万岳的追问,万花急忙调节情绪神情尴尬地掩饰道:
“啊!……小雨,我们给你生一个妹妹好不?”
“不要!”
万岳想都没想地说道。
林红梅听到到万花生硬的冷笑话,他叹了一口气道:
“老公,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注意身体啊!这样怪吓人的。”
万花说“奥,好的,对不起啊!”
吃完饭,万花洗了锅就去睡觉了。才晚上九点多,他躺在床上也没有看手机,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刚开始时,他这似睡非睡的状态很是难受。万岳母子说话的声音他都听得有一搭没一搭的,可是他确实好像是睡着了。他的意识感觉得到周围的环境,可是他的身体不却受他控制,他想动一下手指都感觉力不从心。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夜深人静的缘故吧!万花感觉他睡的好像沉了一点,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他像似掉进了一个泥潭里面或者说是一团浓浓的黑雾里面,这里没有建筑、没有景物、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天地之分。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到底包裹着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好像是这黑暗的一部分似的。
万花最初的时候焦急烦躁不堪,到后来他无赖的放弃了一切挣扎,彻底摆烂躺平。什么都不去想了,不去管了反正他一切的挣扎与努力都是徒劳。
早晨的闹钟铃声吵醒了万花,他揉着朦胧的睡眼洗漱完毕。顺便做了早饭给一家子人吃,昨夜他睡得很早可他还是觉得没睡醒,前半夜迷迷糊糊状态比不睡还累,后来刚睡舒服了一会就被吵醒了。
不过他也知足了,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睡的最好一次了。
尽管他最近没怎么做梦,但是睡眠质量却真的很差,以至于白天没精神而且头发掉的也厉害。
后来他在买了许多生发剂,生发固发的药只是都没什么效果。
……
秋天的户外难得有这么好的阳光,晒在在人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银杏叶子金灿灿的撒了一地,还有黄里透红的枫叶看上去十分漂亮。
今天公园里的人流如织,大人小孩摩肩接踵。许多老年人一边晒太阳一边开直播,那声音简直震耳欲聋。不是说人老了都喜欢清净的吗?好像也挺喜欢热闹热闹啊!
万花最近变化很大,他对生活中的得失对错都看淡了许多。情绪也稳定了不少,与家人相处也和谐了不少。
今天他带着万岳和林红梅公园里看菊花展,万岳却对此好像并不感兴趣。他更享受在路上骑车的过程而不是公园的景色。
对于万岳他也放开了许多,不再整天陪着他去玩,而是让他多接触其他小朋友,经常让他自己找别的孩子去玩。慢慢了解其他孩子的想法和习性。让他一个人上学,慢慢去增强他的独立自主的能力。因为万花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的路要走,别人谁也代替不了,哪怕是父母。
万花最近睡眠质量也稍微好点,也没做什么奇怪梦。每天晚上都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在同一个地方像是沉睡,又像是梦里被困在那里。那是一个混沌的空间,没有时间甚至也没有空间和任何变化,他清楚地感觉得到自己的存在,却根本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