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人声鼎沸,锣鼓声震耳,刀光剑影间,江湖儿女的豪情肆意张扬。人群的呐喊与喝彩,犹如山崩海啸般,将四周的气氛推向高潮。
然而,就在这喧嚣之外,城角一处阴暗的院落中,却如被遗忘的死地般,沉寂得连风声都停了下来。
院内,枯藤缠绕在青砖围墙上,秋风萧瑟,吹动几片黄叶,仿佛连天地也在为这里笼罩上一层哀愁与阴郁。
屋内,昏黄的烛火微弱跳动,似一盏奄奄一息的孤灯,映射在墙上的影子摇曳不定,仿佛幽灵在屋中游荡。
那烛光下,一个身影缓缓浮现,段晶晶那张娇俏的眉眼,因嫉妒与愤怒而扭曲,双目赤红,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
她眼神如刀,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护卫,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突然,“哗啦!”一声,茶具摔碎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段晶晶猛然掀翻桌上的茶盏,茶水泼洒一地,碎片四处飞散,映射在摇曳的烛光中,犹如散乱的星屑。
“你说什么?木郎昨日又去找那个贱人了?”
她的声音冰冷如霜,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意,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握紧的拳头,仿佛要将一切都粉碎。
站在她面前的护卫,半张脸笼罩在黑色的面具下,面具下的眼神虽平静,但身形微微一颤,显然不敢正视她的怒火。
他低下头,缓缓答道:“公主息怒,属下昨日确实见到木公子去了悦来客栈,不过他很快就离开了,并未久留,也不像是与那云舒……那贱人私会。”
“哼!”
段晶晶一声冷哼,牙关紧咬,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透出滔天的恨意,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民女,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我便罢!”
“竟然还敢三番五次勾引木郎,在他面前挑拨离间,我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她猛然起身,眼中凶光闪烁,步履如风,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整个房间掀翻。她突然转向护卫,咬牙切齿地说道:“去告诉长老,他不是一直在找幼童做蛊器吗?我可以给他,给他一百、一千个!只要他帮我,杀了那个贱人!”
护卫闻言,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不忍,但仍然低头不语。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公主,木公子与伏云门交情深厚,云舒禾又是伏云门掌上明珠。若您贸然行事,属下担心,木公子知道后,会和您离心……”
段晶晶脸色骤变,提起木郎的名字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仿佛心底那股柔情一瞬间浮现。
但那丝犹豫很快就被更深的仇恨所淹没,她的表情重新变得冷酷无情,仿佛方才的动摇从未存在。
“离心?”她冷笑一声,眼中透出不屑,“我手中还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敢为了伏云门那个贱人与我决裂?”
屋内气氛骤然凝固,寒气逼人。护卫再不敢多言,只得低头称是。
段晶晶站在烛光中,脸上那抹阴冷的笑意渐渐加深,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但眼中的杀意却愈发坚定。她眯起眼睛,冷冷说道:“去办吧,背着木郎,不可让他知晓。”
“那个贱人必须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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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这杨无烟明明打不过你,不过是多耗些时间,你定然能赢的!为何偏偏使出那样的法子!之后的比赛可怎么办!”
云舒禾满心焦急,快步上前,俏脸因担忧而微红,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却掩不住深切的关心。
云正念已悠然退至擂台一侧,神色自若,仿佛刚才的一战不过是闲庭信步。他右臂上鲜血浸透了衣袖,沿着指尖滴落,宛若盛开的殷红梅花。
可他似乎毫不在意,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傻姑娘,对你师兄我来说,费点体力还是流点血,都是一样的。有什么是我一颗正念小糖丸解决不了的吗?”云正念看着云舒禾为自已费心的样子,眼中含笑,打趣道。
许是丹药奇效,血很快便止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容貌颇有几分清秀的婢女款款而来,手中捧着一瓶丹药,面色微红,轻声说道:“云少侠,这是杨少侠方才让人送来的断续膏。杨少侠说,他不慎伤了您,心中很是过意不去,特送上此药以表歉意。”
云正念听罢,微微一笑,神情从容,伸手接过丹药,手指无意间轻轻蹭过婢女的手背,那婢女的脸颊更是红晕如霞,连耳根也染上了几分绯红。她略带羞怯地低声道:“杨少侠还托我带句话。”
“哦?什么话?” 云正念微微挑眉,带着几分好奇,侧目瞧向婢女。
那婢女低垂着眼,抿了抿唇,似是鼓足了勇气,轻声道:“他说,输给本届魁首,不丢人,还请云少侠为他争口气。”
说罢,那羞红的脸几乎低到胸口,竟不敢抬头看他。
云正念听罢,笑容温暖如春日的阳光,温言道:“多谢姑娘传话,辛苦了。”
那婢女羞得几乎无地自容,低声应了句“无事”,便慌乱地留下一方素净的手帕,转身逃也似地跑开了。
“哎哟——”
此情此景,围在旁边的几个师妹再也忍不住,齐声发出阵阵嬉笑,笑声中不乏揶揄。
"云少侠,这伏云门的粗布绷带,岂能配得上你的身份?还是用我的丝绢吧,免得磨糙了你的贵体!"
云舒禾模仿着那婢女的娇羞口吻,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调侃与挑衅,推搡着云正念,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哎呀,师兄,这姐姐的心意珍贵得很呢,若是你不收,岂不负了这番情意?”
云正念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充满了宠溺与纵容。他轻轻抬手,食指微微敲了敲云舒禾的额头,假意责怪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再这般胡闹,小心我罚你抄写门规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