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画廊静谧无声。早秋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勾勒出一地斑驳。苏灵提前半小时到达，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香奈儿可可小姐的香水萦绕在颈间，是妈妈送的礼物。
今天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衬衫连衣裙，腰间系着细皮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外搭浅灰色西装外套，整个人干练而不失优雅。
"来这么早？"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苏灵转身，看见江以深从一辆磨砂黑的迈巴赫上下来。他今天穿了一身纯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衬得身材愈发修长。晨光中，他的轮廓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江先生早。"她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微蹙的眉心，似乎心情不太好。
江以深走到她身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他的动作优雅从容，指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钥匙，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开门时，淡淡的龙涎香气从他身上传来，混合着晨露的清新，莫名让人心跳加快。
"跟我来。"他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苏灵快步跟上，目光落在他挺拔的背影上。西装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线条，每一步都透着说不出的优雅。
画廊一楼的展厅正在筹备新展览，到处堆放着包装箱和展览道具。江以深带着她穿过展厅，来到二楼的办公区。
"这是你的工位。"他指了指靠窗的一张办公桌，"先熟悉一下展览资料，一会儿开会。"
苏灵点头，在工位上坐下。阳光正好洒在桌面上，温暖而不刺眼。她打开电脑，发现桌上还放着一份精心准备的工作手册。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江以深龙飞凤舞的签名。
"这字......"她轻声自语。
"怎么？"江以深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回来，单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俯身问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苏灵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她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没什么，就是觉得江先生的字很有个性。"
江以深轻笑一声："是吗？"声音低沉性感，"你的字也不错。"他指了指她桌上放着的素描本。
苏灵愣了一下，这才发现素描本上写着自已的名字。她下意识地想收起来，却被江以深按住了手腕。
"紧张什么？"他的手掌温热干燥，"我很喜欢你的画作。"
正说着，一阵香水味飘了过来。
"以深哥！"陆雨薇扭着腰走过来，今天她穿了一条低胸的包臀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开会时间到了。"
江以深这才松开苏灵的手腕，直起身子："走吧。"
苏灵跟在两人身后，看见陆雨薇故意放慢脚步，和江以深并肩而行。她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却总是话里有话地提到自已。
"以深哥，新来的实习生，什么都不懂吧？"
"我听说她是靠关系进来的......"
江以深始终没有搭腔，但也没有制止。苏灵抿了抿唇，加快脚步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画廊的核心员工。苏灵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江以深走到主位上坐下，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下周的新展筹备情况怎么样？"
负责展览的经理站起来汇报："基本都按计划进行，就是有几件展品的运输......"
"我来！"陆雨薇突然举手，"我父亲认识几个收藏家，可以帮忙联系。"
江以深点点头："好。还有其他问题吗？"
苏灵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突然发现一个疑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手："江先生，我发现展品清单上可能有个问题......"
陆雨薇立刻打断："你一个实习生，懂什么？"
"让她说完。"江以深淡淡开口。
苏灵镇定地站起来："清单上这件《晨曦》的作者信息有误。这幅画的创作年份应该是一九八七年，而不是一九九七年。而且根据资料，作者在一九九五年就已经......"
"够了！"陆雨薇拍案而起，"你一个实习生，居然质疑专业团队的工作！"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灵身上。
"继续。"江以深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灵深吸一口气："如果这个信息不更正，可能会影响展品的真实性认证。我建议重新核实相关资料。"
江以深眯起眼睛："陈明。"
"在。"坐在角落里的特助立刻起身。
"去查一下。"
十分钟后，陈明回来了："苏小姐说得对，是我们的失误。"
陆雨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江以深却露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很好，就按苏灵说的改。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苏灵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会议室。
"等一下。"江以深叫住她，"中午一起吃个饭？"
陆雨薇的脸色更难看了："以深哥，你不是说要和我讨论展览的事吗？"
"改天吧。"江以深淡淡道，"苏灵，走吧。"
走出会议室，苏灵能感觉到身后陆雨薇喷火的目光。她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工作，恐怕不会太好做。
江以深带她来到顶楼的露台餐厅。阳光正好，微风拂面，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天际线。
"坐。"他替她拉开椅子。
服务生送来菜单，江以深直接点了两份主厨推荐。
"不用问我想吃什么吗？"苏灵忍不住问。
江以深挑眉："你不喜欢的话，可以重新点。"
"不，我相信江先生的品味。"她浅笑，"就像您能发现我素描里的特别之处。"
江以深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异样。这个女孩总是能出其不意地戳中他的心事。
"你很特别。"他突然说。
阳光正好洒在苏灵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江先生过奖了。"她轻声说，"我只是......"
话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苏灵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
"小心。"江以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苏灵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地上多了一滩水渍。抬头看去，陆雨薇正端着空杯子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假意的关心："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以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扶着苏灵站稳，转身就要找陆雨薇算账。
"江先生。"苏灵拉住他的衣袖，"不用在意，我没事。"
阳光下，她的笑容依旧明媚动人。江以深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已的心跳有些紊乱。
这个女孩，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加危险。
远处的天际线上，一朵乌云悄然浮现。暴风雨，就要来了。
晚上回到家，苏灵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欢迎来到GN画廊，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惊喜。——J"
苏灵看着这条信息，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如果让江以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期待。
她打开电脑，调出一张五年前的车祸现场照片。照片上，一辆黑色轿车面目全非地躺在路边。那是江以深父母的最后一程。
"对不起......"她轻声说，"但我一定会查清真相。"
窗外，乌云渐渐遮住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