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月光如水般倾泻在画廊的玻璃幕墙上。苏灵站在展厅中央，仔细检查着每一件展品的位置。新展开幕在即，她必须确保一切完美。
"还在忙？"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苏灵转身，看见江以深倚在门框上。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领带松开，隐约可见喉结的性感轮廓。
"江先生也没走？"她有些惊讶。这段时间，自从父亲的警告后，她一直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江以深走近，在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工作都做完了？"
"嗯，就差最后一点......"话还没说完，突然整个展厅陷入一片黑暗。应急灯也没有亮起，显然是总电源出了问题。
"别动。"黑暗中，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江以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我来。"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带着一层薄茧。苏灵任由他牵着，穿过黑暗的展厅。月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为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
"小心台阶。"他突然停下，转身扶住她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苏灵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声。
"有人？"苏灵下意识地抓紧江以深的衣袖。
"嘘。"他将她拉到墙边的阴影处，一只手臂撑在她头侧，整个人几乎将她笼罩。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压低的说话声：
"确定在这层？" "快找，老板说那份资料一定要拿到。"
苏灵心跳加速。她知道他们在找什么——那份五年前车祸的调查资料。父亲派人来了。
江以深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身体明显绷紧。就在这时，一束手电筒的光扫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江以深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苏灵瞪大眼睛，感受到他的唇瓣柔软而炙热。这个吻带着侵略性，却又出奇的温柔。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强烈而富有节奏。
手电筒的光扫过后很快离开。显然，那些人把这里当成普通的偷情现场，识趣地走开了。
然而江以深却没有立刻松开。他的吻逐渐变得缱绻，舌尖轻轻描绘她的唇形，一只手扣在她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月光下，苏灵的脸颊染上一片红晕，眼神迷离，唇瓣微微肿起。
"对不起。"他低声说，嗓音沙哑，"我......"
苏灵却抬手按住他的唇："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为了掩护。"
江以深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他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如果我说，不只是为了掩护呢？"
苏灵心跳如鼓。她知道这一刻有多危险，却无法抗拒内心的悸动。
就在这时，展厅的灯突然亮起。两人下意识地分开。陈明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老板，电闸修好了。"
江以深整理了一下衣领："我去看看情况，你在这里等我。"
然而等他查看完毕回来，展厅里已经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对不起，我得走了。】
看着熟悉的字迹，江以深眸色渐深。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跟上去，确保她安全。"
苏灵一路跑出画廊，直到站在马路对面才停下来。冷风吹散了脸上的燥热，却吹不散唇间残留的温度。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那个吻的触感似乎还在。
手机突然响起，是父亲的电话。
"东西找到了吗？"苏成峰的声音透着焦虑。
"没有。"苏灵握紧手机，"爸，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回家，我们谈谈。"
回到家，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书房透出一丝灯光。
"进来。"父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苏灵推开门，看见父亲正在翻看一个档案袋。听见动静，他抬起头："坐。"
"你派人去画廊，是为了毁灭证据？"苏灵开门见山地问。
苏成峰冷笑："你以为江以深留你在身边，是真的欣赏你？他不过是在利用你，查当年的事。"
"那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该问的别问！"父亲突然拍案而起，"你给我记住，离江以深远点。否则......"他拿出一份医院的化验单，"你妈妈的病，可就说不准了。"
苏灵浑身发冷："你威胁我？"
"这是为你好。"苏成峰的语气缓和下来，"你还太年轻，不明白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江以深那个人，心狠手辣，他一旦知道你的身份......"
"可是爸，"苏灵突然打断他，"如果当年的事真的和你无关，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够了！"苏成峰猛地站起来，"你给我滚回房间！"
苏灵转身离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打开电脑，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这些天收集到的证据：五年前的资金流向、神秘的海外账户、以及......那份车祸调查报告。
正在这时，手机震动。是江以深发来的消息：【还好吗？】
看着这条简单的问候，苏灵突然有种崩溃的冲动。她该相信谁？父亲说江以深在利用她，可父亲自已又做了什么？
而那个吻......是真情流露，还是计谋的一部分？
窗外，月光洒在庭院的玫瑰花上。花瓣上的露珠闪闪发亮，像极了眼泪。
与此同时，画廊的办公室里。江以深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精致的胸针。那是今晚从闯入者身上搜出来的，上面赫然刻着"SCF"三个字母。
"查到是谁派来的人了吗？"他问站在身后的陈明。
"是苏氏集团的人。"陈明迟疑片刻，"老板，苏灵她......"
"我知道。"江以深打断他，"继续查，我要知道当年的所有真相。"
"可是......"
"没有可是！"他突然提高声音，"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说着，他打开保险柜，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父母笑容灿烂，怀里抱着七岁的自已。
"爸，妈，"他轻声说，"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苏灵的样子。月光下，她的唇瓣柔软甜美，眼神清澈动人。那一刻的悸动，是真是假？
江以深烦躁地点燃一支烟。他知道，自已已经陷得太深。
可是复仇和爱情，他真的能两全其美吗？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却照不亮两颗迷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