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满画廊大厅,展览开幕在即,整个场地布置得焕然一新。然而此刻的会议室里却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你说什么？"江以深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怒意,"最重要的三件藏品出了问题？"
站在投影幕布前的苏灵神色凝重："根据最新鉴定结果,这三件作品的年代与我们之前的记录不符。如果现在不处理,一旦展出很可能会引发轩然大波。"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这次展览汇集了近百件珍贵藏品,其中最受瞩目的就是这三件传世名作。如果真如苏灵所说存在问题,那整个展览都将陷入危机。
"不可能！"陆雨薇尖声打断,"这些藏品的来源我都亲自确认过,绝对不会有问题！"
"是吗？"苏灵平静地调出几张细节照片,"请看这里,颜料的老化程度明显与创作年代不符。而且......"她放大局部图像,"这个签名的笔触也有异常。"
投影仪的光打在她清秀的侧脸上,衬得整个人愈发坚定。自从那晚醉酒后,她就刻意与江以深保持距离,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然而越是深入调查,发现的问题就越多。
"够了！"陆雨薇猛地站起来,"你一个实习生,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专业判断？"
"我没有质疑任何人。"苏灵的声音依然平静,"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可以请第三方机构重新鉴定。"
会议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位上的江以深。他手指轻叩桌面,眼神深邃难测。
"按苏灵说的做。"他终于开口,"立刻联系鉴定机构,同时推迟展览开幕时间。"
"不行！"陆雨薇急得快哭了,"展览的邀请函都发出去了,现在推迟的话......"
"那你想等着出丑吗？"江以深冷冷地打断她,"陈明,你负责处理后续。散会。"
人群陆续离开,苏灵正收拾资料准备出门,却被江以深叫住："等一下。"
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人。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织出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的声音低沉。
苏灵低头整理文件,刻意避开他的目光："我是昨天才发现的。"
"是吗？"江以深突然欺身向前,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桌面上,将她困在自已和办公桌之间,"那天晚上的话,还记得吗？"
苏灵浑身一僵。那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她记得自已醉得一塌糊涂,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她咬住嘴唇,"那天我喝醉了。"
"所以那些话都是假的？"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呼吸喷在她耳畔,"包括那句'我不该爱上你'？"
苏灵心跳如鼓,几乎要窒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以深哥！"陆雨薇推门而入,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
江以深直起身,神色恢复如常："什么事？"
"藏家代表到了,说要见你......"
"知道了。"他整理了一下领带,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灵一眼,"这件事,我们回头再谈。"
等人走后,苏灵才脱力般靠在桌边。她打开电脑,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她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那三件有问题的藏品,竟然和五年前的车祸案有关。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是父亲发来的信息：【查到了？】
苏灵攥紧手机。原来父亲早就知道这些藏品有问题,甚至......可能就是他安排自已发现的？
她正出神,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陈明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苏小姐,需要你签几个文件。"
等到晚上,画廊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加班的人。苏灵坐在电脑前,仔细核对着鉴定资料。突然,一杯咖啡放在她桌上。
"喝点吧。"江以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你今天什么都没吃。"
苏灵愣了一下："谢谢。"
"在查什么？"他凑近看她的电脑屏幕,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萦绕在鼻间。
"这些藏品的来源......"苏灵正要解释,突然发现一个细节,"等等,这个账户......"
她快速调出另一份资料,眼神越来越惊讶："这批藏品的资金,居然是通过那个境外空壳公司转出的！"
江以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说什么？"
正说着,电脑屏幕突然黑了。再重启时,所有文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人黑进了系统！"苏灵试图抢救数据,却发现一切都太迟了。
江以深立刻拨通陈明的电话："马上查监控,看看是谁......"
话没说完,整个画廊突然陷入一片漆黑。紧接着,火警警报声响彻大楼。
"走！"江以深一把拉住苏灵的手,往安全出口跑去。然而刚到楼梯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
"起火了？"苏灵惊慌地问。
"不对。"江以深皱眉,"是有人故意......"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借着微弱的应急灯,能看见几个黑影正往上冲。
"该死！"江以深拉着苏灵转身就跑,"他们是冲着资料来的！"
两人跑进顶楼的密室,江以深迅速输入密码锁门。借着月光,苏灵看见他眼中的担忧："江先生......"
"叫我以深。"他突然说,"都这种时候了,别再这么生分。"
苏灵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藏好。"江以深把她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门口。
撞击声越来越响,苏灵紧张得手心冒汗。她知道那些人是父亲派来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以深......"她颤抖着说,"对不起......"
"傻瓜。"他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个拥抱温暖而有力,让苏灵忍不住红了眼眶。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时间就此静止。
突然,走廊里传来警笛声。外面的人似乎被惊动,匆忙撤离。等警察到达时,人早已不见踪影。
"没事了。"江以深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我送你回家。"
车上,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停在苏灵家楼下,江以深才开口："最近小心点,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苏灵点点头,正要下车,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苏灵......"
"嗯？"
"我......"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照顾好自已。"
看着车子远去,苏灵才发现自已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她知道江以深话里有话,他一定查到了什么。而她,却不得不站在父亲那边。
回到家,苏成峰正在书房等她。
"资料都销毁了？"他头也不抬地问。
"是。"苏灵强忍泪水,"但是爸,你为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苏成峰猛地抬头,"你最好记住自已的身份。你妈妈的命,可就掌握在你的选择里。"
苏灵如遭雷击。她踉跄着回到房间,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打开电脑,她颤抖着导出一份备份文件。这是她唯一保留的证据,也是她最后的救赎。
而此时的江以深,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U盘。里面是今晚偷偷复制的资料。
"查到了吗？"他问电话那头的陈明。
"查到了。"陈明的声音很沉重,"那个境外账户,确实是苏成峰的。而且......"他顿了顿,"五年前的车祸,也和这个账户有关。"
江以深握紧U盘,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酷。
"对不起,苏灵。"他喃喃自语,"我必须这么做。"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