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的格兰德酒店,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璀璨夺目。今晚是画廊一年一度的艺术家酒会,整个上流社会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苏灵站在角落里,一袭香槟色的露肩长裙衬得她愈发气质出众。
"这个会很重要。"江以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几个重要的藏家要来。"
苏灵回头,看见他一身纯黑色的定制西装,领结打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自从那个雨夜后,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一层微妙的默契,却又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我知道。"她淡淡一笑,"放心吧,我不会给画廊丢脸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以深皱眉,正要说什么,一个略显浮夸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江总！"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走过来,手里端着香槟,"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着了。"
"王总。"江以深礼貌地点头,随即向苏灵介绍,"这是新来的策展人,苏灵。"
"哎呀,真是年轻有为啊。"王总眼睛一亮,目光在苏灵身上来回扫视,"来来来,喝一杯。"
苏灵想要推辞,但在这样的场合显然不太合适。她只好接过酒杯,礼貌地抿了一口。
"一杯怎么够？"王总热情地又递上一杯,"我听说苏小姐负责新展的策划,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酒会进行到一半,苏灵已经被灌了不少酒。她平时很少喝酒,此时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有些飘忽。
"江总,不介意我和苏小姐单独聊聊吧？"王总笑眯眯地说,"我对那批新展的藏品很感兴趣。"
江以深正要拒绝,却被另一个收藏家拉住攀谈。等他回过头,苏灵已经被王总带到了露台上。
夜风微凉,吹散了几分酒意。苏灵扶着栏杆,努力让自已清醒一点。
"苏小姐,我们开门见山吧。"王总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那批赝品的事,我都知道。"
苏灵浑身一僵："您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了。"王总冷笑,"你父亲当年做的事,我可都清楚。现在江以深查到这一步,你说我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你......"苏灵踉跄后退,却被王总一把抓住手腕。
"除非......"他的眼神变得猥琐,"苏小姐愿意和我私下......"
"放开她！"一声怒吼突然响起。下一秒,王总已经被人狠狠甩开。江以深挡在苏灵面前,眼神冰冷得可怕。
"江...江总,我就是开个玩笑......"王总慌忙解释。
"滚！"江以深一字一顿地说。等王总仓皇离开,他才转身查看苏灵的情况。
"还好吗？他有没有......"话没说完,怀里突然跌进一个柔软的身体。苏灵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脸颊绯红,呼吸灼热。
"以深......"她迷迷糊糊地叫着他的名字,"我好难受......"
江以深心疼地将她搂紧："傻女孩,不会喝酒就不要勉强。"
"不是我要喝的......"苏灵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想保护你......"
这句话让江以深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但苏灵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不停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看她这个样子,江以深只好先把人带回家。还好他之前让陈明调查过她的住址,此时轻车熟路地把人抱上楼。
家里没人,看来苏成峰又不在家。江以深把苏灵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倒水。谁知刚转身,衣角就被拉住。
"别走......"她撒娇般地说,"我害怕......"
江以深无奈地蹲下身："乖,我去给你倒水。"
"不要水......"苏灵摇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我要你......"
这句话险些击溃江以深的理智。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起身,却被苏灵一把拉住。她整个人都扑进他怀里,柔软的唇瓣准确地贴上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酒气,却莫名地让人心动。江以深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理智在一点点崩塌。
"苏灵......"他艰难地推开她,"你喝醉了。"
"我没醉。"她固执地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只是...只是太难过了......"
江以深心疼地替她擦掉眼泪："为什么难过？"
"因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不该爱上你的......"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击中江以深的心脏。他看着怀里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正胡思乱想着,楼下突然传来开门声。是苏成峰回来了。
江以深迅速把苏灵抱进卧室,刚关上门,客厅里就传来说话声。
"查得怎么样了？"是苏成峰的声音。
"那小子已经查到境外账户了。"另一个声音说,"要不要......"
"不急。"苏成峰冷笑,"让他查,查得越清楚越好。等他发现真相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可是小姐那边......"
"灵灵那里我自有安排。"苏成峰的声音充满算计,"只要她妈妈还在我手里,她就不敢轻举妄动。"
江以深握紧拳头,强忍着冲动。直到脚步声远去,他才松了口气。低头看向床上的苏灵,她似乎睡熟了,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格外脆弱。
"对不起......"他轻声说,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我不能放弃复仇,但我也舍不得伤害你。"
回到车里,江以深点燃一支烟。手机震动,是陈明发来的消息：【老板,查到王总的身份了。他是苏成峰的合作伙伴。】
烟头被狠狠掐灭。江以深闭上眼,脑海中全是苏灵醉酒时说的那句话：我不该爱上你的......
是啊,我们都不该动心的。可是已经太迟了。
第二天清晨,苏灵是被剧烈的头痛唤醒的。她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已躺在床上,身上的礼服已经换成了睡衣。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旁边是一张字条：【醒了记得喝水,头痛药在抽屉里。】
熟悉的字迹让苏灵瞬间清醒。零星的记忆涌入脑海,她想起自已昨晚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是父亲的短信：【马上到我书房来。】
苏灵强撑着起床,推开书房的门。苏成峰正在看文件,看到她进来,冷冷开口："昨晚和江以深在一起？"
"我......"
"不用解释了。"苏成峰打断她,"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那个人很危险。如果你还想你妈妈好好的,就离他远点！"
苏灵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何尝不知道这段感情有多危险？可是已经收不住了啊......
与此同时,画廊的办公室里。江以深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眼神越来越冷。
五年前那场车祸,果然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人——苏成峰。
"对不起,苏灵。"他喃喃自语,"我必须这么做。"
窗外,阳光正好。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某些人来说,这注定是痛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