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的展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水晶灯洒下柔和的光芒，为整个空间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今晚是苏灵个人画展的开幕夜，她的作品"光影集"终于要和公众见面。
她站在展厅中央，身着一条素雅的香槟色长裙，裙摆上缀着细碎的水钻，在灯光下闪烁如星。这条裙子是母亲特意从病房托人送来的，说是要让她在人生第一场个展上光彩照人。
"很美。"沈墨从身后走来，目光落在正中央那幅最大的油画上。画中是一个男人为女人撑伞的背影，雨幕朦胧，却衬得那个瞬间愈发温柔。
"谢谢老师。"苏灵微笑，"如果不是您的指导，我可能......"
"别这么说。"沈墨打断她，"你有这个天赋。这幅《雨夜》，就很打动人。"
苏灵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幅画上。那是她根据那个雨夜的记忆创作的，江以深的背影、雨伞的弧度、甚至空气中的潮湿感，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记得这幅画的灵感来源。"沈墨意味深长地说，"那天的雨，确实很大。"
苏灵心里一紧。那天她躲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却在走出大楼时发现有人跟踪。是江以深及时出现，为她挡住了可疑人物，还把外套借给她遮雨。
"嗯。"她低声应了一句，不想多谈。自从那晚在地下车库的相遇后，她和江以深就再没见过面。U盘里的资料她还没来得及查看，就被画展的准备工作彻底占据了时间。
"他会来吗？"沈墨突然问。
苏灵摇头："不知道。邀请函发出去了，但......"
话音未落，展厅的玻璃门被推开。江以深穿着一身深灰色的手工西装，缓步走了进来。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目光却始终柔和。
"祝贺。"他走到苏灵面前，递上一束白玫瑰，"第一次个展。"
苏灵愣住。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更没想到他会记得她最喜欢的花。
"谢谢。"她接过花束，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指，一股细微的电流瞬间流过全身。
沈墨适时地退开："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展厅里渐渐热闹起来，觥筹交错间不时传来赞叹声。苏灵的作品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好评，几位重要的收藏家已经表达了购买的意向。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江以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苏灵的心跳陡然加快："你......不是说要离我远点吗？"
"是啊。"他轻笑，"可是我做不到。"
就在这时，陆雨薇款款走来。她今天穿了一条深蓝色的鱼尾裙，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以深哥，原来你在这里。"
她走到江以深身边，亲密地挽住他的手臂："董事长在找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谈。"
苏灵看着两人亲昵的姿态，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也是，他们才是门当户对的一对。自已又算什么呢？
"我知道了。"江以深淡淡地说，同时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一会儿再谈。"
陆雨薇似乎没察觉他的疏离，转而打量起墙上的画作："苏灵，没想到你还挺有天赋的。尤其是这幅......"她指着《雨夜》，"画得真是......意味深长啊。"
话里有话，却没人接茬。空气一时有些凝固。
"雨薇。"江以深开口，声音里带着警告，"该去招呼客人了。"
等陆雨薇不甘心地离开，苏灵才松了口气。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江以深拉住手腕。
"跟我来。"他说。
没等她反应，就被带到了二楼的露台。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燥热。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像天上的星星坠落在人间。
"U盘......"江以深开口。
"我还没看。"苏灵打断他，"这段时间太忙了。"
"也好。"他靠在栏杆上，目光望向远方，"也许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
苏灵看着他的侧脸，月光为他刚毅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为什么要给我那些资料？"
"因为你值得知道真相。"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即使那个真相可能会伤害到你。"
"可是你却说要离我远点。"
"是啊。"他苦笑，"因为我不想看着你痛苦。那些证据一旦公开，你父亲......"
"所以你宁愿放弃复仇？"苏灵追问。
江以深沉默片刻："不是放弃，只是想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就因为我？"
"对，就因为你。"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从遇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已完了。明明应该恨你的，却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你，了解你，保护你......"
这番话似曾相识，却比上次在地下车库时多了几分真诚。苏灵感觉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别说了......"她后退一步。
"为什么不能说？"江以深向前一步，将她困在自已和栏杆之间，"因为你也有同样的感觉？"
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苏灵想要否认，却发现自已早已沦陷在这双眼睛里。
"我......"
话未说完，一个温柔的吻落下。不似雨夜时的青涩，也不似车库时的绝望，这个吻缠绵而绵长，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和不舍都倾注其中。
露台的门突然被推开，陈明的声音响起："老板，林总......"
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他立刻退了出去："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苏灵红着脸想要推开江以深，却被他搂得更紧："别动。"
"可是......"
"让他们等着。"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今晚，你只属于我。"
这句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苏灵心中的所有防线。她不再挣扎，任由自已沉溺在这个怀抱里。管他什么真相，什么恩怨，至少此时此刻，他们是相爱的。
展厅里的喧嚣似乎离得很远，露台上只余下月光和晚风。那幅《雨夜》静静地挂在不远处的墙上，见证着这一刻的温情。
直到夜深，宾客尽散，苏灵才回到画廊的办公室。桌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一看，是一条和那幅画配色相似的水晶项链。
卡片上是江以深潇洒的字迹：【替你保管U盘。等一切结束，我们再一起面对真相。】
苏灵摩挲着项链，突然笑了。或许他说得对，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至少现在，她想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而此时的江氏大厦顶层，江以深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那个U盘。
"老板，"陈明欲言又止，"您真的打算......"
"嗯。"江以深的声音很轻，"有些仇，不是非要用伤害的方式去报。这五年，我想明白了。"
窗外，月光如水。那个装满秘密的U盘在他手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就像黑暗中的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