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大厦顶层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落地窗外的夜色已深，城市的霓虹映照在玻璃上，为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以深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调查报告。纸张因为他过分用力而微微发皱，衬得那些黑色的字迹愈发刺目。
"查清楚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嗯。"陈明站在办公桌前，声音有些犹豫，"那些泄露的资料确实来自我们的备份服务器。有人入侵了系统，但......"
"但什么？"
"但入侵的IP地址，是从苏家的私人网络发出的。"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江以深缓缓转身，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看不清表情："继续说。"
陈明深吸一口气，打开笔记本电脑："我们追踪到，黑客在入侵系统时留下了一些痕迹。这些代码......"他调出一串复杂的程序，"和五年前那起车祸的监控系统被入侵时如出一辙。"
"所以，"江以深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真的是他？"
"还有更多。"陈明调出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些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年轻的苏成峰正和一群人站在某个实验室里，而他旁边的女人......
江以深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
"是您母亲，林女士。"陈明轻声说，"这张照片是在M研究所拍摄的，时间是二十年前。当时您母亲和苏成峰都在那里工作。"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江以深盯着那张照片，母亲年轻时的面容和苏灵竟有几分相似。她笑得那么灿烂，和身边的苏成峰看起来是那么亲密无间。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他要杀了她？"
"这个可能和那个项目有关。"陈明调出一份机密文件，"M研究所当年在研发一种新型能源技术，您母亲是项目负责人，而苏成峰是她的助手。但就在项目即将突破的时候，实验室发生了爆炸。"
江以深的手指一颤："爆炸？"
"是的。爆炸造成三人死亡，您母亲重伤，而苏成峰当天恰好请假没去实验室。之后，项目的所有资料都神秘消失了。再后来......"
"再后来我母亲离开研究所，嫁给了我父亲。"江以深接过话，眼神越发晦暗，"而苏成峰凭空多了一大笔资金，创办了自已的公司。"
"没错。"陈明递上另一份文件，"那笔资金的来源我们查到了。是一家离岸公司，和五年前那场车祸的资金是同一个账户。"
江以深快速翻阅文件，突然在某页停住："等等，这个日期......"
"您发现了？"陈明点头，"那次爆炸的日期，正好是苏小姐的生日。而根据医院的记录，林女士在爆炸后第二天就出院了，之后立刻和您父亲登记结婚。"
办公室里的气氛愈发诡异。江以深抬头看向窗外，月光下的城市灯火阑珊，每一盏灯似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让法务部的人准备好。"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明天一早，我要......"
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苏灵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吓人。她还穿着展览时那条灰蓝色长裙，颈间的水晶项链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以深......"她的声音在发抖，"我父亲刚刚被带走了。"
江以深浑身一僵："什么？"
"警察说......"苏灵的眼泪夺眶而出，"说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资料，关于五年前那场车祸的。他们说......他涉嫌谋杀。"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陈明识相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是你报的警？"苏灵走近几步，泪眼婆娑地看着江以深，"那些资料是你泄露的？"
"不是。"江以深摇头，声音沙哑，"我说过，我已经放弃复仇了。"
"那为什么......"
"因为有人比我更想要真相大白。"他苦笑，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过来，有些事情你该知道了。"
他拉着苏灵来到电脑前，调出那些老照片。看着照片上年轻的父亲和那个陌生的女人，苏灵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
"我的母亲，你父亲曾经的同事，也是......"江以深深吸一口气，"你的亲生母亲。"
"什么？"苏灵踉跄后退，"不可能！我妈妈是......"
"林雪怡是你的养母。"江以深的声音很轻，"而我母亲，在你出生的第二天就嫁给了我父亲。"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月光依旧温柔地洒进来，却照不进两个人的心里。
"所以......"苏灵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我们是......"
"是啊。"江以深苦笑，"多讽刺。我们本该是兄妹，却偏偏......"
他没说完，但那些未尽的话语已经在空气中炸开。苏灵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她想后退，却被江以深一把拉进怀里。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可是......"苏灵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这些年，你就一直知道？"
"不。"江以深摇头，"我也是最近才查到的。那天在观景台，我本来想告诉你，但......"
"所以你才说要放弃复仇？"
"是。"他收紧手臂，"我以为只要我们不去追究，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但显然，有人不愿意让真相继续沉睡。"
"是谁？"
"我父亲。"江以深的声音突然变得苦涩，"确切地说，是我父亲的遗嘱执行人。那些资料是他让人黑进系统偷的，为的就是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苏灵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那我父亲他......"
"别担心，我会请最好的律师。"江以深低头吻去她的泪水，"现在证据都还不够完整，只要......"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起。是陈明发来的消息：【不好了！苏董认罪了！】
江以深的手指一颤，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而此时的警局里，苏成峰正坐在审讯室里，面色平静地在认罪书上签下自已的名字。
"为什么？"坐在对面的警官问，"为什么要认罪？"
"因为......"苏成峰抬头，眼神闪过一丝痛苦，"有些真相，是该让它重见天日了。"
窗外，一轮满月悄然升起，洒下清冷的光芒。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太多的秘密正在浮出水面，而这，仅仅是风暴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