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里照射进来的几缕阳光,显得温馨而幽谧,细细密密地洒落在程虹的身上,她的背部极像一把大提琴,毫不掩饰地呈现出成熟的妇人的韵味来。
张子健端详着不想打搅她,小心翼翼地斜靠在她的旁边,静静的想着心事。
程虹醒了,她抹抹眼睛,拢了拢头发,那付样子极像情窦初开的少女,懵懵地发问:“几点了。”
“还早着哪。”张子健笑着说道。
程虹也笑了,那笑容犹如百合绽放,靠在了张子健胸口。
“饿了吗?”张子健低声问道。
“有点!”程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转过身去?”
张子健笑了笑,将脸扭到一边,只听见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我要去洗澡,不要偷看,听见没有?”程虹笑着说道。
“好的,我不看!”张子健摁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一阵冲击着房间的声浪,像热流滚滚一样嗡嗡作响。
过了十几分钟,程虹从浴室出来,毛巾擦在头发上的水珠,身上围了一块白色浴巾,胸口的雪腻还有白皙修长的美腿,都展示出来了。
张子健看着对方,程虹擦了擦头发白了他一眼,“怎么看了一晚上还没看够?”
“没有,我觉得虹姐身上每一寸地方,都是我流连忘返的美景!”
“少来吧,我又不是十八九的小女孩,几碗迷魂汤灌下去,什么都给你了!”程虹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张子健笑着说道。
频道调换到了当地的台,正在播报着早间的新闻,里面的一个副市长正带着大家在山坡上植树,坑早已挖好,再填上土,轮到了他时,很轻松地就将里面的土挖出,假得很是滑稽好笑。
程虹见到了这一组镜头,她调侃地笑说:“这个副市长好灵敏的身手。”
然后就是电视台的采访,那个美貌女记者将话筒对着他,然后,他就侃侃而谈把植树造林同发展本市的经济扯在了一起。
“不过是作秀!”张子健看了一眼屏幕说道,“说不定某一天,我也会在上面植树,只不过不会在鞋上套上鞋套!”
程虹这才发现,这个副市长的脚上套了两个鞋套,站在那里接受采访,显得非常滑稽,不由得笑了起来。
镜头一转,里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孟鑫跟几个省委领导说说笑笑一路前行,画外音说本省年轻才俊孟鑫董事长,在金融界大放异彩,在取得惊人成就后,不忘回馈社会,拿出千万巨资成立助学基金。
紧跟着是剪彩的场面,只见孟鑫满脸带笑,跟着几个省委领导已经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手中拿着剪刀,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一条上好的红色绸子,立刻化为了碎片落在了地上。
“可惜那块布了!”张子健摇头惋惜道。
“你这叫嫉妒!”程虹一针见血的戳穿张子健的本质。
“我会嫉妒他,开什么玩笑,他值得我嫉妒吗?”张子健立刻坐起来反驳到,可是看见程虹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像戳破皮球倒在床上。
“见鬼,我真的还有些嫉妒他!”张子健愤懑的说到,“现在名也有利也有,标准的高上大,我怎么能跟他比!”
“咯咯咯……”程虹笑起来,“你以为他是白白拿出一千万吗?”
“什么意思?”张子健愣了一下。
“他花这一千万是买政策,是买人脉,下一步我听说要在省里设立一家证券公司,到时他花出的一千万就显出威力了,到时候得到的远远要比一千万多得多,你学着点吧!”程虹拿起了吹风机冲着张子健一努嘴,“来给我吹吹头发!”
张子健的自信心,早就被这番话打击的很受伤,有些小孩子般的赌气将头扭到一边。
“咯咯咯……”程虹笑了,“你呀有时候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好了,我承认你比他优秀得多好不好?”
“哼,言不由衷!”张子健嘴里说着,不过心里总算好过点,站起身走过去拿起了吹风机,帮着程虹梳理着秀发。
“其实你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比较性,从家世,从人际关系,从财力上,你跟他差的真的很远。不过我想你们之间应该有个桥梁,苏红的电话我有,你给她打个电话,我想这个忙她应该会帮!”
听到这句话,张子健忽然就嘴里塞了一块冷腻的大肥肉,难以下咽,还有种反胃的感觉。
关掉了吹风机,躺在床上,张子健靠着枕头,忽然有种从未体会过的疲惫感。
程虹感觉到了张子健的不快,笑了笑,拿起一盒女士烟点着,喝了一口。
“给我也来一根!”张子健招了招手,程虹将烟递过去。
张子健看见烟头上浅浅的唇印,心情一荡,不过这份跳动的心情很快就没了,电视里公布了江北省十大杰出青年,孟鑫赫然排在第一位!
使劲抽了一口烟,冰凉的烟雾猛地吸进喉管,刺激的张子健剧烈咳嗽起来,程虹急忙过来帮他拍着后背。
“咳咳咳,我擦,,这烟咋这么冲!”张子健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看不是烟冲,而是你的心冲!”程虹白了他一眼。
张子健咳嗽了好一会儿,想一想程虹的话,扑哧笑了,不是烟冲而是心冲,颇有几分当初六祖慧能语出惊人的禅语,“不是风动而是心动!”
“子健你跟我说,这段时间干的开心吗?”程虹想了一下慢慢说道。
张子健迟疑了一下,轻轻叹口气,“很累,真的很累!”
这一次他出来到省城走走,未必没有散心的想法。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么累?”程虹很认真的问道。
听到这个问话,张子健愣住了,是啊,为什么这么累,工作中处处有人掣肘,生活中处处有人盯着,再这样的环境下,不累才怪!
他去了平凉县不到半年时间,可是经历的事情比他活的二十多年还多,他有时候也奇怪,是不是真的要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
可是这些话又不能跟别人说,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扛着。
“说不上来!”张子健靠在床头慢慢的抽着烟,眉宇间似乎有着挥散不去的忧愁。
“其实这种累是你自找的!”程虹淡淡的说道。
张子健听到这句话,猛地站起来,像一只好斗的公鸡“我自找的,我怎么是自找的,难道我要看着他们贪污腐败,要看着任意欺凌那些弱势群体,难道看着他们肆意欺骗百姓?”
程虹没有说话,看着张子健情绪激动的喊着,叫着,不知不觉中,张子健将积存在心里所有的负面全部爆发出来,将所有经历的事情全都讲出来。
程虹听得很认真,真的很认真,张子健终于停住了嘴,看了看程虹,“我渴了!”
一口气灌下一杯水,张子健感觉焦灼的胸膛好了一些,“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怎么样是不是好一点?”程虹笑着问道。
张子健苦笑的点点头,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青色的烟雾从口中吐出来。
“我想问你,当初的工作和现在的工作感觉一样吗?”程虹淡淡的问道。
张子健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思考了一会儿轻轻摇摇头。
“为什么?”程虹接着问道。
张子健又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可能位置不一样,所做的工作也不一样!”可是这个答案似乎自己都不满意,又轻轻摇摇头。
“你说得对,说的也不对!”程虹翘起小腿,粉红色豆蔻轻轻晃着,就像是娇艳的鸡冠花,妖冶有些惊心动魄。
可是张子健并没有看那里,而是躺在床上抽着烟,慢慢的抽着,思考着对和不对!
“其实你以前觉得无往不利,只不过是你背后站着邵逸帆,他交代你办的事情不过是已将规划的事情,你只需要按照对方说的做,当然会顺顺利利,也献显出了你的办事能力!”程虹抽了口烟说道,
张子健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思考一下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话有道理。
“而你现在工作位置不一样,扮演的角色也变了,你所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规划,去执行,你从一个简单的执行者,已经转变为一个事情的制定者,这就是最大的差别!”
张子健听到这句话,吃了一惊。
“而你做事情还是以前的惯性思维,只是从自己的思考角度去制订事情,并没有顾及别人,甚至根本没有考虑对方会怎么样,我说的是没错吧!”程虹看着张子健微微笑着。
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般,张子健瞬间明白了自己累的原因。
“怎么样想明白了?”程虹笑着问道。
“想明白了!”张子健点点头。
可是程虹又笑着说道,“你还没与明白!”
“我没有明白,为什么?”张子健诧异地看着对方。
“因为你说出你明白的话语!”程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就像是一只优雅的名贵波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