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后一面
陆妍将工具放回卫生间, 然后小心翼翼地攥紧被窝里，环住沈素的腰：“姐姐，你一个人在国外, 我好不放心，你看, 你明明已经提前告诉我了, 我还是没及时赶到，还害你受伤了。”
她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酸胀感充斥在沈素的心间，明明是她想要隐瞒事实才将自己弄伤的，如今陆妍却跟她道歉。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
刹那间，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不如留下来吧？
反正现实世界也不尽如人意。
这里有她想要的家人丶朋友丶爱人。
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系统：亲亲, 你要想清楚哦~也许你留在这个世界能完成任务，最后老死。接着, 你会进入第二个世界，因为年龄不变，你很快就会老死, 这就意味着任务失败, 会被彻底抹杀的。无论是哪个世界, 都不会有你存在的痕迹。
沈素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抱住了陆妍：“妍妍,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姐姐，我好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陆妍的耐心在一点点耗尽, “要是能一下子去两年后就好了，那个时候, 你回国了，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沈素轻轻嗯了一声，她倒是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这样可以多陪陆妍一会。
“姐姐，你两年后想做什么？你会继承家业吗？我感觉你好像对管理公司不是很感兴趣？”陆妍擡头蹭了蹭沈素的脖颈，“无论姐姐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好。”沈素回应得并没有那么有底气。
在陆妍规划她和她的未来的时候，她却在想着如何离开。
她心中有愧。
沈素微微低头，在陆妍的眼角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陆妍露出一个笑脸，双手捧起沈素的脸颊，吻住了沈素，撬开她的贝齿，是少有的进攻姿态。
但很快，被本能驱使的沈素就掌握了主动权。
爱意如星火燎原一般蔓延。
鸢尾花香和酒味纠缠在一起，如藤蔓一般，难舍难分。
“姐姐，我好爱你，你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舔舐着陆妍腺体的沈素微微一顿，漆黑的瞳孔略过一丝痛苦，她没有回答，而是又一次标记了陆妍。
屋内的窗帘一直拉着，光线昏暗，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妍清醒过来，看着睡颜安然的沈素，伸出手，缓缓勾勒着沈素的脸部轮廓。
“姐姐，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呢？”陆妍低声喃喃，“没关系，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片刻之后，沈素缓缓睁开眼：“怎么这么暗，天还没亮吗？”
“不知道……”陆妍看了一眼窗边，“窗帘遮光性太好了，看不出来是白天还是晚上。”
“开窗透透风吧。”沈素撑起身子，靠在枕头上。
陆妍嗯了一声，直接起身走到窗边，如她所料，沈素叫住了她。
“等等，先穿上衣服吧。”沈素顿了顿，“衣柜里有我给你准备的裙子。”
“好。”陆妍打开衣柜，眼前一亮，里面有很多小裙子。
以前的陆妍因为对自己分化成omega这事耿耿於怀，所以很少穿裙子，但是和沈素在一起后，她就没那么在意这件事了。
她勾起唇角，回眸问道：“姐姐想看我穿哪一件？”
“浅粉色的那件吧，应该很衬你。”
於是陆妍当着沈素的面换上那件淡粉色的连衣裙。
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两人心知肚明，但沈素偏偏还要钓着她，仿佛真是在点评似的：“我们家妍妍简直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这件裙子衬得妍妍更加可爱了。”
陆妍穿好裙子后，从床尾上来，手掌撑在沈素的两侧：“姐姐将话说得那么满，我都不知道怎么挑刺了呢！”
沈素擡起手，指腹缓缓摩挲着陆妍红润的嘴唇：“挑刺有什么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陆妍眨了眨氤氲着雾气的眼眸，凑近了问道。
沈素轻笑一声：“吃饭。”
陆妍被这两个字整懵了：“什么？”
“肚子不饿吗？”沈素笑着捏了捏陆妍的脸颊，“都让你穿上衣服了，当然得干点正经事。”
陆妍轻哼了一声，从沈素身上起来，走到门边，果然放着热腾腾的饭菜。
她蹲下身子，将饭菜端进来，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将小桌子放在床上，再将饭菜摆上。
“那先吃饭吧。”陆妍撇了撇嘴。
沈素见陆妍这个样子，觉得可爱极了，笑着说道：“人不能不吃饭呀！更何况，这几天我们家妍妍这么辛苦，我怎么能饿着你呢？”
“好吧，我原谅你了。”陆妍确实有些饿了。
要不是沈素的脚伤到了，她就直接坐在沈素大腿上吃了。
现在这样，她只能坐在小桌子侧边，捧着饭碗与沈素一同吃饭。
“姐姐，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么？”陆妍认真地问道。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沈素琢磨着自己恐怕收不到陆妍的生日礼物了，於是含糊过去，“现在还早，让我想想。”
“好！姐姐还有很长的时间想，到时候我来德国找你……”陆妍笑着说。
沈素已经定好了计划，就在生日那天死遁，於是说：“还是我来找你吧，我想在国内过你陪我的第一个生日。”
“好呀！”陆妍也更喜欢待在国内。
因为那里有她和沈素的回忆。
不过没关系，她也会在这里和沈素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
两人吃完饭后，陆妍便将碗筷放回了门口，然后从卫生间拿了毛巾给沈素擦嘴。
陆妍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在擦拭什么绝世珍宝。
“其实我应该能走路，伤口其实不深，不然我就该去医院了。”沈素在陆妍擦完后，默默地补了一句。
“不行！万一伤口继续流血怎么办？”陆妍将毛巾放回原位后，回到沈素身边，撇了撇嘴，“姐姐，流血不是小事，要当心的……”
“要是这么容易流血，之前我们……” 沈素话音一顿，眉梢轻挑，“我们这么折腾，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
“姐姐辛苦啦！妍妍给你揉揉腿！”陆妍红了脸，盘腿坐在沈素旁边，揉捏的力度刚刚好，舒服极了。
沈素伸手揉了揉陆妍脸颊，揶揄道：“怎么这会还脸红？”
“不可以吗？”陆妍两手叉腰，轻哼了一声。
沈素凑近陆妍，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当然可以，我们家妍妍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我还想尝一口这个……”陆妍轻轻戳了戳沈素的嘴唇，故作懵懂，“应该很甜吧？”
“你确定不再休息会？”沈素舔了舔陆妍的指腹，眼底带着一丝笑意。
陆妍呀了一声，脸更红，连忙缩回手：“分明是姐姐在勾我，我是被迫的！”
“被迫的呀？”沈素战术后仰，惬意地躺在床上，“那我们再歇一会吧。”
陆妍撇了撇嘴，欺身上前，手掌撑在枕头的两侧：“怎么，姐姐不行？”
沈素咬牙切齿道：“行，当然行。”
a怎么能不行？
说着，她将陆妍的两只手擒住，举过头顶，将人压在身下。
陆妍很喜欢沈素的这个动作，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沈素没有注意到这道目光，她凝视着陆妍一张一合的嘴唇，如往常一般吻了上去。
……
到了第七天，沈素神采奕奕地下床，脚伤也基本愈合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陆妍，眼眸中略过一丝刺痛。
陆妍还沈浸在七天的欢愉中，连睡觉时都挂着甜蜜的微笑。
沈素做了早餐，回来的时候，陆妍刚好睁开眼。
“早吃饭啦！”沈素扬起笑容，将小桌子立在床上。
两人吃完饭后，陆妍看了一眼沈素穿着拖鞋的脚，绷带已经没有了，她关切地问道：“姐姐的脚已经好全了？”
沈素擡了擡脚，嗯了一声：“差不多好了。”反正已经不疼了。
陆妍伸出双手，扬起下巴，说道：“那抱我去卫生间，我想洗个澡。”
“好。”沈素先将小桌子搬下去，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抱进洗手间后，她小心地将陆妍放在了洗手台上，温声问道：“可以自己洗吗？需要我帮忙吗？”
陆妍想了想，说：“应该可以。”
“那我去外面收拾一下。”
经过七天的翻云覆雨，这个房间相当地乱。
“好。”
沈素离开卫生间的时候顺手关上了门，简单地将外面收拾了一下。
她坐在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此时，一条短信发来。
是她预约手术的提醒短信。
她快速地浏览了两遍，将重要内容记下，然后将这条短信删除。
手术就在三天后了。
沈素看向浴室的门，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看陆妍的真人了。
明明浴室的门是不透明的，但她还是盯着看了很久，直到陆妍从里面出来。
陆妍刚走出来，就对上了沈素凝望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更甚：“姐姐等久啦！我现在身上香喷喷的，要不要闻一闻？”
沈素走到陆妍身边，笑着捏了捏陆妍的脸颊：“我怕我一闻，你就走不出这个房间了。”
“好呀！”陆妍更兴奋了，“我们就这样在这里待到天长地久，怎么样？”
沈素眼皮一跳：“你的陆氏集团，还有学业，都不要了？”
陆妍眨了眨眼，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笑容：“好吧，那还是得要的。”
沈素牵起陆妍的手：“走吧，送你去机场，你在我这里耽误了这么多天……”
“怎么能说是耽误呢？”陆妍摇了摇头，“姐姐可是我最重要的人，要说耽误，也是工作和学业耽误了我们！”
沈素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说道：“走吧。”
“好。”
沈素将陆妍送到机场后，走之前，给了陆妍一个炽烈的拥抱：“回去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准时吃饭，遇上什么困难，可以给我发消息，或者问问身边的人。”
“我知道啦姐姐！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陆妍在沈素的侧脸亲了一口，“姐姐再见。”
“再见。”
沈素看着陆妍走远的背影，心想，她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忽然，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低下头，看见陆妍给她发的消息，不禁勾起嘴角。
“姐姐别看啦，快回去吧！”
她几乎能想到陆妍是满脸笑容地发出这句话的。
陆妍不知道这是最后一面，所以满心期待地等着下一次见面。
但沈素知道，所以她还是想多看一眼。
直到真的看不见了，她眼神一黯，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