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一类的姑且不谈,保证自己能够幸福,小鱼,这才是最重要的。”
水浅说:“别和我一样,临死前躺在偌大的病房里,身边所有的后?辈和?族人想?的都是该如何从我这里捞一笔好处。”
“我把能够给的全都留给小鱼,黎微会帮你打理。”
“做演员其实也不错的。”
水萦鱼愣愣地看着她脸上浅浅的笑,一刻舍不得挪开目光。
“好了,小鱼。”水浅缓缓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简单一个?动作仿佛榨干了她最后的力气,她垂下手,笑容因为疲惫消褪几分。
“就到这里吧,我累了。”
水萦鱼站起来,不顾眼眶与胸口的酸涩,努力压下嗓子的阻涩,哽咽地问道:“能最后抱一下吗,您抱抱我,好吗。”
水浅点?点?头,费力地从被子里展开双手。
水萦鱼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冰冷的温度,一如她年幼的记忆。
生?涩笨拙的拥抱,水浅在她耳边轻声道:“当然可以,我的宝贝。”
她一直都想抱抱她,但两人都没?想?到,母女间的第一次拥抱,竟然会是这种形式。
水萦鱼俯在她身上,终于绷不住哭了起来,没?有哭声,只颤抖着抽噎,眼泪落在水浅胸口,但水浅感受不到。
“其实我,我一直都很喜欢您。”
“您以前从来不愿意拿正眼看我。”
“为什么呢,母亲。母亲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您知道吗。”
“我不明白,母亲,我该怎么办,您知道吗。”
水浅没?有回答,记录心跳起伏的心电图由陡峭弯折,变为平坦一条直线。
机械争先响起警报,水萦鱼俯在水浅身上呜咽地?哭。
医生?与保镖一同冲进来,黎微跑在最前面,心疼地将泣不成声的水萦鱼揽进怀里。
水萦鱼闻到淡淡的松香,因此放下戒备双手环抱住她的脖子崩溃地哭起来。
“黎微。”她唤道,“黎微。”
黎微软声安抚道:“我在。”
她呜咽地?哭诉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她。”
“我知道。”
“你不知道。“水萦鱼反驳道,“小时候的我,愿意为她的笑付出所有所有。”
“我明白。”黎微还是这么说。
“你不明白。”水萦鱼下意识否定。
就像她们现在这样,黎微很清楚这样的感受。
黎微没?再?反驳她,水萦鱼却也沉默了下来。
她伏在黎微怀里,忽然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把黎微给吓坏了,连忙凝神正色认真询问,“怎么了鱼鱼?”
水萦鱼不说?话,紧紧靠在她怀里。
“黎微,水浅死了。”
“嗯。”黎微冷静回道。
“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颤抖。
黎微用下巴蹭了蹭挨在自己胸口的脑袋,轻声安慰道:“还有我在。”
“不一样,黎微,这不一样。”
“黎微。”她唤道,“黎微。”
黎微收紧力气试图给予她更多的安全?感。
“怎么只剩下你了啊,黎微。”她落寞道。
第44章 我只有你了
水萦鱼对黎微说, 怎么只剩下你了啊。
黎微以为这话的意思是,我只有你了。
她忽略掉其中的失落与寂寞,痴痴地为这句话开心起来。
她与她都只剩下彼此。
再美好不过的一件事。
水浅死的那一天,黎微很开心。
开心的人似乎不止黎微一人。
水萦鱼逆着往病房里挤的人群往外走, 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无?一不是窃喜得意的。
他们大多都?是水家的人, 年轻的年迈的, 每一年参加由水浅主持的家庭聚会, 每一年谋算着水浅死后的家产争夺。
结果水浅的大多数财产全落到了她那个不受宠的女儿手里。
他们听?说这事以后很愤怒,一大拨人带着一大拨律师本想去找水萦鱼麻烦,结果被黎微的人半路拦住, 一群穿黑色便?装的彪形大汉,不像是正经商人该有的保镖。
然后黎微与水萦鱼有染这个消息, 便?非常戏剧性地不胫而走。
“有染”是一个贬义词,其实并不适合用在已经结婚了的两人身上。
“冰清玉洁”和“天作之合”这两个词在黎微看来更适合她俩。
第二天水萦鱼整理情绪去参加首映会, 半路上被近乎疯狂的粉丝们团团围困在主干道上。
水萦鱼不是很适应这种?状况,以前她的大多数精力都用在了单纯的演戏上。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喜欢演戏, 她只是觉得演绎别?人的人生,或许就能从自己困苦的人生中稍微缓一口气。
她不太理解狂热粉丝们爱慕的想?法, 有些茫然地扭头问坐在身边的黎微。
“他们为什么这样。”
黎微也和他们一样,是狂热的粉丝,只不过她所爱慕的不只有水萦鱼的皮囊。
“喜欢你长得好看。”
黎微故意这么回答。
水萦鱼不解地皱起眉。
“他们把鱼鱼当做偶像了。”
偶像水萦鱼知道,明光借鉴国外套路新推出的一种营销模式。
虽然同为演艺圈子里的人, 但水萦鱼一向对这种肤浅的骗钱手段没什么好感。
“我不是偶像。”她皱眉道。
黎微说:“但鱼鱼长得比偶像还要漂亮。”
“比明光培养出来的所有偶像还要漂亮。”
黎微创下?的明光是最高质量偶像的孵化场。
而比最高质量偶像还要漂亮的三金影后水萦鱼,是明光董事长的合法婚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