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折寒不在意。眼神扫一眼四周,再次投向宋汀雪与荀烟离开的方向。
她开口:“安迪,你……”
梁安琪:“我是安琪啦——”
“哦,安琪拉。”
梁安琪:“……”
梁安琪无所谓了,“宋大小姐想问我什么?”
宋折寒毫无顾忌地笑了下,从善如流问:“你刚刚给宋汀雪敬的酒,是不是有问题?”
“什……”梁安琪瞪大眼睛,心虚地看一眼周围,再向宋折寒压下声音。“您怎么知道的?”
宋折寒:“那杯红酒……颜色分层了。”
还不仅是酒水分层。是显然有粉末沉浮的样子。
她问梁安琪:“你下药了?”
梁安琪耸耸肩,“还行吧。也不多。”
不出梁安琪意料,得知这消息的宋折寒果然一点儿不生气。
真是塑料姐妹情。
宋折寒只对梁安琪轻笑:“你就这么恨她?”
“恨有什么用?”梁安琪撅起嘴,“酒最后被那个女孩拦下了。唉,看不到宋汀雪出糗了。”
宋折寒呵了声,拿出打火机,直接在宴厅里点了一支烟。“你以为那女孩因为药效受不了,会是谁帮她纾解?”
“……宋汀雪?”梁安琪呢喃,却又立即否认,“不不不,宋汀雪绝不会帮别人做这种事。她看起来就很厌恶与别人肉·体接触。要是真发现身边多了一只发·情的小猫……她绝对把小猫丢出门外。”
宋折寒叼着烟,啊呀一声,也不知是不是认同梁安琪的话。“那可怎么办?”
梁安琪笑着贴上来:“那……您就去帮帮那小孩儿呗。”她轻声说,“反正那小孩儿长得也很合您心意,不是么?”
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眼神里的欲望是藏不住的。
梁安琪知道,宋折寒对很多人都有那样的眼神。充满欲望,充满渴求。但宋折寒从来不会亲自说出口,也不可能去主动追求谁。
梁安琪不介意当这个中间人。
宋折寒乜她一眼,奇道:“我看上别人,你不生气么?”
“——宋大小姐,我哪里敢对您生气?”梁安琪摆手,“区区一个三人行,我还不至于接受不了!”
也不知是被这话取悦了还是怎么的,宋折寒轻嗤一道,吞云吐雾,移开了眼。
梁安琪能在宋折寒身边待这么久,无非靠的三点:身材好、放得开、无所谓。
无所谓宋折寒朝三暮四,无所谓宋折寒左拥右抱,身边莺燕成群。
无所谓宋折寒记不住自己的名字。
同时,梁安琪也很会观察心思。什么时候该热情,什么时候该回避,心里都有数。
该撒娇要撒娇,该作要作。
再者……梁安琪扪心自问,她居然,也挺喜欢宋折寒的。
至少宋折寒皮相漂亮、出手大方;虽然玩得花,但好歹干净卫生,不猎奇。
比起宋折寒拨给她的圈内资源,在宋折寒面前的这些做小伏低、看人脸色,又算得了什么?
梁安琪根本无所谓,甚至乐在其中。
宴会厅里有人歌舞,舞池纸醉金迷。宋折寒站在中间,抽着烟,没动。
她只心想,今夜真是一场闹剧。
不过她不介意……让这一切,都更乱一些。
*
红酒下肚的那一刻,荀烟本能地感到不对劲。
这杯红酒,不论是口感还是质地,都很差劲。
原来这么大的宴厅排场……也会有劣质的酒吗?她晕头转向,想不出个所以然。
还好有宋汀雪搭着她,才不至于走几步酒瘫倒在地上。
“小烟,你是不是喝醉了?……”
荀烟耳中,宋汀雪的声音实在忽远忽近,听不真切。
“……那老头发羊癫疯。小烟,你别怕他,也别理他。……”
荀烟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边走着,她提起最后一点儿精神,小心翼翼问:“可是,宋小姐……您今天,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呢?”
真的是因为不喜欢她爷爷吗?
听到问题的宋汀雪,不过叹了一口气。
“阿吱走了。”她说。
阿吱走了,就在今天。她给它办了一个葬礼。
至于这江家爷爷的寿宴,她能来,已经给足了面子。
边想着,宋汀雪心里许多愁绪。
她领着荀烟走到休息室外,选了一间最正中的,拉开门锁。
室内无人。
里面空间很大,是卧室与卫浴的布置,窗户落地,向外一片初春山林。
宋汀雪抵在门边,摸了摸荀烟额头,平静又絮絮地说:“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刚刚让安姨找了解酒的,等下带你回房间。”
可荀烟沉着脑袋,并没有回答。
在宋汀雪讲到阿吱的时候,她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小烟?”
就在宋汀雪伸手,想再次触碰荀烟的时候——
女孩猝然卸力,跪倒在地上!
休息室一层的长廊无人,幽冷的月光爬进窗户,缠上荀烟细瘦的脚踝。
宋汀雪只见,荀烟受伤的额头上细汗淋漓。
女孩额发湿尽,面上潮红,眉眼低垂又眯起 ,眼底是痛苦难耐的欲。
两只手撑在地面上,双腿颤得尤其厉害。
而即便隔了许多距离,宋汀雪仍然窥得对裙上淋漓的一片。
一片淋漓,也像一片月光。
荀烟把下唇咬得好苍白,眼下绯红更分明。
“宋小姐……”她颤抖着抬起眼,语无伦次,“宋小姐,我不知道……我……”
“……荀烟?”
荀烟捉住宋汀雪的裙摆,“帮一帮我——可不可以请求您、帮一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