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在上班时间打扰师姐的。”叶青洲紧紧抱着她,却又说,“罗阿姨……她会接受我们在一起吗?”再自问自答道,“好吧,大概率接受不了。”
叶青洲光着手臂,又把脸埋在罗艽胸口,“我是没关系,可是师姐不能得罪她吧?她可是师姐的大导师,又是顶头上司。得罪了的话,师姐会丢工作的。”
罗艽闻言,微微皱了眉,显然是在认真思考三清的性格。
“或许罗老师真的会很难接受。”她坦然直言,“但我觉得,只要我不在工作上出错,她应该也不会来管这个。不会逼得太急。”
叶青洲皱了皱琼鼻:“师姐,在罗阿姨面前,我们可以装一下的。”
罗艽忽笑:“但你也很想正大光明地说出我们的关系吧?”
“想是想。”叶青洲闷闷道,“但我也不想师姐丢工作。师姐在建筑设计上有天赋,又努力,又喜欢这个领域……而且现在做得这么好,以后也会做得更好。要是师姐因为我而止步于某一阶段,我、我宁愿我们分开。”
“小洲。”罗艽抱着身前人的肩膀,微微侧身,眯眼笑道,“我们今天才刚在一起……你就开始想这么久之后的事情了?还什么都没发生呢,别预设最坏的结果。”
叶青洲“嗯”了声,还是闷闷的。
罗艽伸手揉着那些红痕,又低头,轻轻吻在叶青洲唇角。“别担心了。”
叶青洲任她动作,瘫软在她怀里。“师姐。”又忽而出声,笑着问,“你不会揉着揉着,又想做了吧?”
罗艽停下手,生气地说:“我不是那种人!”
叶青洲闻言回身,隐约皱眉一笑,眸色晦暗,不说话。
却抬手,捉住罗艽衣领。
“怎么办?师姐……”她垂眼,低声喃喃,“可我是,那种人。”
罗艽当然顺从她的意思。
可才要动作,怀里的人又躁动不安。“等一下、等一下!”叶青洲望着房内煞白的光亮,对着罗艽瞪起眼,“师姐,关、关一下灯……”
“刚刚还很硬气啊。“罗艽笑着戏谑,“怎么现在又开始害羞。”
叶青洲高傲地一仰头,命令道:“反正,关灯!”
罗艽笑着应一声“好”。
“啪嗒”一下。
满室漆黑。
*
便是早晨窗外鸟鸣清脆,叶青洲醒在罗艽怀中。
罗艽亦几分清醒,闭着眼,半捂嘴,打一个哈欠。
叶青洲于是目光灼灼盯着对方,直到对方睁眼,又失笑。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年少时便憧憬向往的人如今躺在自己身侧,眉眼弯弯地看过来,与她说早安,和她一起撞进清晨的风里。
这种感觉,让叶青洲有些飘飘然。
见罗艽坐起身,叶青洲又黏糊糊抱上去。“师姐别忘了,昨天答应我的,周末要陪我出去玩。去游乐园和海洋馆。”
“好啦,不会忘的。”
叶青洲一字一顿道:“我想和师姐在零点,摩天轮最高处,接吻。”
“……还挺有仪式感。”罗艽笑着摸了摸叶青洲浅粉色的发顶,“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叶青洲小孔雀似的扬起脸。“暂时没有。但随时都可能有新的。”
罗艽点点头:“好,悉听尊便。”
叶青洲看着罗艽穿戴整齐,看着她拉开衣柜的等身镜,整理头发。
师姐对我、我对师姐——好像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叶青洲趴在床上想。
哦,使唤起来更有底气了。
比如昨天晚上,清洗过后,终于要睡了的时候:
叶青洲拉着罗艽的手,枕在她胳膊上,“师姐抱着我睡觉。”
罗艽叹了口气:“手好麻。”
“麻也不准松手。”叶青洲幼稚地皱眉,“就是要抱着睡觉。”
“好吧,”罗艽于是抬手拍一拍叶青洲的脑袋,“睡吧,睡吧。”
而此刻清晨,眼见着罗艽从餐厅烤箱里摸出两片吐司,划着手机清理邮件,叶青洲在睡裙外套一件长袖,又兴冲冲抱上去。“师姐,我送你去地铁站!”
罗艽放下手机。“我今天开车。”
“那我就和师姐一起去公司,我坐副驾。到公司以后你去上班,我坐地铁去学校。”叶青洲说,“反正我今天早上的课在十点。”
罗艽盯她几秒,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粘人精。”
*
直至在写字楼打完卡,站在一楼玻璃窗,瞧着叶青洲蹦蹦跳跳走向地铁站,罗艽才走进电梯。
抬眼就是一张最不想见到的脸。
“嗨~小罗总监。”
陆离辛摁着开门键,笑容满面,“早上好啊。”
“陆总监早上好。”罗艽讪讪一笑,走进电梯,贴着边缘站。
继续划着手机清理邮件。
对罗艽而言,陆离辛是她进公司以后最想避开的人。
而对这位炮丨友无数、集邮式谈情说爱的陆老板而言,罗艽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冰山美人,是一堵撞不开的南墙。
但陆离辛很少服输,尤其此类消遣。
她饶有兴致地盯几眼罗艽,“今天早餐又是用几片吐司对付的吧?”
罗艽没抬头,含糊应一声。
所幸电梯到达得快,不等陆离辛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叮当”一声,已经到达楼层。
罗艽脚步飞快地跨出电梯间,与几位熟识的同事打一声招呼,走路带风,走向自己工位。
请假一天,工位上的文件已经堆积成小山。
和曲儿打趣几句,罗艽拂一拂面,开机进入工作状态。
却是一个早餐牛皮纸袋,放在罗艽工位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