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雁清从她手中接过,垂眸看上面的标签。
她还没看完,就听钟楚软软哼了一声,又道:“你不是喜欢喝酒吗?病着还不老实,去喝冰啤酒,既然喜欢喝,今天就让你好好喝个够。”
安雁清一愣,仔细想了片刻,才想起这是在那天见完金书意之后,她看到钟楚贴在冰箱啤酒上的叮嘱,起了叛逆心的事儿。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记仇?这都过去小半年了,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儿?”
钟楚才不记仇,于她而言,火气如果当时发出来了,发作完就忘了。
偏偏那时候,安雁清远在天边。她知道她的工作重要,不好因为这些琐事打扰她,就只能憋着气,一股脑儿记到现在。
钟楚轻轻睨她一眼,将柜中的酒往桌上运。
她这时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性,兀自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喜欢喝那就多喝点,我已经提前问过苏姐,大概喝多少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醒酒汤也准备好了。你放心大胆喝,我会好好看着你。”
安雁清:......
她放下手中酒瓶,微不可查叹息一声。
曾经的危机感,这会儿又悄悄冒出头来。
钟家对钟楚的保护太好了,大多数时候,她都认识不到世事险恶。哪怕有路梦华对她的伤害在,从鬼门关走上一遭,她更多的也只是愤怒。
钟楚单纯的心思,使得她的想法,很多时候落在思考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像路梦华这么坏心眼的人,而不会因此害怕恐惧。
也不会从此以后,对周围的人和事怀抱警惕。
这家伙,简直对她没一点防备心。
平时好歹有理智掌控思维,安雁清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偏偏钟楚想找乐子,故意送货上门。
钟楚将酒摆了满满一桌子,回头看向柜子。
安雁清无奈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坐在沙发上:“够了,现在这些都喝不完。”
钟楚将信将疑收回视线。
两人都不好酒,私下没有一起喝过酒,她自然不知道安雁清的酒量如何。
上次贺玉倒是想灌醉她,可那帮家伙顾忌她在场,没敢强灌。她倒下的时候,隐约记得安雁清没喝多少。
但在她的想象中,像安雁清这样无所不能的人,怎么说也该是千杯不倒的海量才对。
她一瓶瓶挨个开酒,安雁清看着她兴奋的架势,似乎猜出她的想法,无奈道:“我平常基本不碰酒,酒量一般。”
她这样一说,钟楚立刻来了兴趣,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凑到她身旁:“你居然不爱喝酒?”
实在是安雁清端着酒杯,在各种社交场合中觥筹交错、轻轻颔首的模样太能唬人,看着就像是个中老手。
酒会让人失控,安雁清本能厌恶一切会使自己失控的东西。
她看着满桌酒水,重复:“我酒量一般,你今天大概真能得偿所愿。”
那钟楚可就兴奋起来了。
她抱着双臂,想到安雁清喝醉后,任她为所欲为的快乐,笑容灿烂到隐约透出几分不怀好意。
佣人送上佐餐的小食,钟楚窝在她对面,亲自为她倒酒,把酒杯推到她面前:“快开始快开始。”
压根不掩饰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
安雁清啼笑皆非,顺从她的意思,接过酒杯。
这些也是钟楚特意让人准备的高度酒,不得不说,在某种程度上,她和贺玉当初的心思重叠了。
几瓶酒喝完,安雁清的眼神逐渐变得朦胧。
钟楚给她倒酒的动作渐缓,悄声唤道:“安雁清?”
她不倒酒,安雁清的酒杯空空荡荡。
她喝了半天,没喝到里面的酒水,就顺着钟楚的声音看了过来:“继续呀。”
见钟楚面露迟疑,没有动作,她下意识撑住桌面,想接过她手中的酒瓶。
钟楚向后一躲,避开了她的魔爪。
“安雁清?”
安雁清拿不到,也就不再拿了。
那双漂亮的眸子仿佛笼上一层晨雾,黑发散落在颊侧。她支着下巴,微微阖眸,姿态慵懒随意,声音带着轻微哑意。
“不给喝了吗?”
钟楚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她攥着酒瓶,突然感觉喉间发紧。
安雁清没有得到回应,轻轻睨了她一眼,也没再追问。
她放下酒杯,微微仰首,修长的脖颈全然展露。仿佛感觉热了,漫不经心抬手,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
扣子一解开,像是同时解开了什么禁锢。
安雁清慢慢吐出一口气,钟楚的目光不受控制跟着她的动作,被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肌肤光滑如玉。领口敞开的地方,其下的细腻若隐若现,惹得人浮想联翩。
再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儿,钟楚双颊滚烫,呼吸困难。本想往里探寻的目光,犹如被火烫到,瞬间回过神来。
“我、我去给你拿醒酒汤!”
安雁清微微皱眉,钟楚不等她的回应,就落荒而逃般离开屋子。
离开昏暗暧昧的房间,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钟楚发烫的大脑慢慢降下温来。
她循着本能往厨房走去,脑海中却不断闪过安雁清刚才诱人的模样。
以及那天的视频中,安雁清紧蹙的眉头,绯红的脸颊,似痛苦似欢愉的神情,蓦然盛放的妩媚风情。
安雁清是妖精吗?怎么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勾引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能让她联想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钟楚喉间干涩,掌心渗出汗意。她用力咬了下舌尖,试图用疼痛,驱赶脑海中旖旎混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