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哪个瘟神?萧景千皱皱眉头,继续躲在墙角偷听两人所言。
“可是奴家真的就等不及嘛,”浓妆艳抹的女子赧然地低头,牵起对面公子的手,“小公子娶了那瘟神,奴家可很是担心公子的呢。”
那位公子用指尖勾了对面女子的鼻梁:“担心什么,那花颜虽是绝世的大美人,那可是一个灾星,哪有我的命和你重要啊——”
花颜?!
说时迟那时快,萧景千着实忍不住,一脚准备狠狠地捣在徐盏心口,亏那徐盏反应及时匆匆躲过,叫萧景千踢了个空。
“啊呀。什么人?”对面的小娘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向后踉跄地退却几步,几近跌倒在地。
萧景千没有理会旁边的女子,径直向前走去,一把拎起徐盏的衣领,满眼充满红血丝:
“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要干什么!我不许你欺负她!”
徐盏被发现没有逃跑,反而推开萧景千的手,挑衅般地哂笑道:“我刚才说,我要娶佑安郡主啊。”
一字一顿,挑衅之意甚浓。
“为什么要娶花颜,你有没有过问过花颜的意见?你不是跟那个人很好吗?”萧景千直指对面落荒而逃的女子。
徐盏邪笑道:“佑安郡主是长公主的孩子,我要是娶了她,那兵权或多或少可就在我手里了。过问?我还需要过问?郡主难道不就是用来——”
一语未了,一掌应声而落,徐盏面门迅速升起五个红指印。
“用来什么?”萧景千眉目轩昂。
萧景千用了十成十的力,半分没有留情。
徐盏捂住自己的脸,怒目圆睁:“萧景千!你居然敢打人是吗?”
“我怎么不敢,”萧景千得意道,“你知道我名字,看来是出名了。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就揍你一遍。”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表姊萧景千可是在大雁城鼎鼎大名啊。”徐盏后退一步,眉目间杀气渐起,他忽然猛地径直向前一冲,指甲勾起划破了萧景千的手臂。
血色飞溅,殷红的血液流淌在地。
萧景千忍住手臂的剧痛,眼疾手快,抓住徐盏的手臂往上一撂,只听得一声闷响,徐盏直直跪倒在地,膝骨几近震碎。
“哦,原来又有点亲缘关系,靠着手无寸铁的女人得权,亏你一个少将还能干出此等龌龊卑鄙之事!”萧景千拭掉横贯手臂上的血痕,步步逼近。
徐盏仰天大笑三声,不依不饶道:“哈哈哈,萧景千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徐盏瞬间换了一副模样,脸色一沉,将萧景千的气势彻底压迫,他厉声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娶了花颜,我不仅要娶,还要当着你的面,风风光光的娶。”
又是一掌落在对方的脸门上。
徐盏硬是挨了这一掌,顺势倒在地上。
萧景千悻悻道:“还说吗?还风光吗?”
都说漠北的人力大能扛鼎拔山,如此看来确有其事。
徐盏固执地抹掉嘴角的血迹,哑声失笑,像是不知痛一般:
“表姊真是天生神力!之前真是小觑了。传闻都说你娘亲和长公主有点暧|昧关系,依我看来你和那花颜倒是也一样啊。”
“你休要血口喷人。”萧景千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也在原地不断地喘息。
“多谢你的褒赞,我不仅仅会血口喷人呢。”
站在原地萧景千看着徐盏的阴森笑意,忽然心生一种不祥之感。
糟了。萧景千心中一慌。
“你们在干什么!”
只听得一声老成的怒吼,萧景千错愕地回过头来。
第16章 于心愧
叶香抹掉徐盏脸上的血迹,挡在徐盏面前,指着萧景千苛责道:
“那可是你表弟!我三令五申的叫你端庄点,你怎么忍心对你表弟下手!人家千金你娘是怎么教出这样疏于管教的女儿的。”
“我——”
萧景千正欲解释时,徐将军匆忙扫过二人,眉目间怒气冲霄,最终目光还是落在萧景千的身上,面色冷如冰霜:
“去祠堂,当着你娘的面说这件事。”
真要当着……当着她娘亲的面吗?
“是。”萧景千眼底一丝失望流过。
是,她承认,毕竟是自己先动手打人,自己又是寄他人篱下,可是难道徐盏没有错误吗?
被人领到祠堂,寒气让萧景千的两腿直打颤。看到叶霜的灵牌之时,一种庄严之感油然而生,萧景千不由得低下头,竟觉得一种愧疚之感涌上心头。
原来娘亲叫做“叶霜”啊。
真是好听的名字。
娘,好久不见。
徐将军冷冷瞥了一眼身旁得意忘形的徐盏,下颌一点,一脚将徐盏踢地双膝跪地:“你也得给我跪!”
“我可不跪,”徐盏嘴角一侧向上牵起,朝着萧景千轻蔑一笑,“我可是被某个自诩正义的人差点断了腿呢。”
“说吧。当着你娘的面解释。”叶香双手环臂,挡在徐盏面前,一副要凌驾于他人之样。
萧景千睁圆自己的双眼,振振有词道:
“表弟怎么了?我认他作弟,他有认过我吗?血口喷人他倒是做得出来,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动手打他。诰命夫人的孩子都这么飞扬跋扈,无法无天了吗?夫人可有想过以后若是他欺压百姓,天下人不会指责徐盏吗?”
“黄口小儿,你竟然敢如此诋毁我儿!”
每当叶香要打断萧景千时,都被萧景千的话继续接上,叶香猛然站起,双腿忽然瘫软。她本是心脏不好,此刻又急火攻心,她紧紧捂住心口,整个人僵直地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