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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都市 > 小人物的成长史 > 846

2007年3月4日,恰逢中国传统的节日元宵节。这是中国人相当重视的一个节日,逐渐富裕起来的东州人,也越来越重视起这元宵节来。这一天的早晨,天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但这并不影响人民群众庆祝元宵节的热情。在鹿城区将军村,广大的村民冒雨舞龙闹元宵;延平县上塘镇敬仁村热闹非凡,敬仁村联合周围七个村在该村举行元宵舞龙大会,各色焰火震天响,九对龙上下欢舞。泰顺县雅阳镇,举办了有8400多人参加的元宵百家宴,这是泰顺县有史以来参加人员最多的一次百家宴,在全长1公里多、宽32米的雅阳大道,排满840多张圆桌。整个东州,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似乎也是在为正在召开的东州市两会祝贺胜利召开。

方圆今天可没有加班。一大早起床了,方圆就看到岳母在忙活。方圆问:“妈,您在忙什么呢?”孔妈妈说:“我在包汤圆啊q天早晨,我们一家就吃汤圆。”方圆长这么大,不太知道汤圆是包的,因为往年的这个时候,方圆还在东北的老家。东北那边过正月十五,是吃元宵。从外表看,元宵和汤圆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在方圆的认知里,元宵和汤圆其实是一种东西。看到孔妈妈从面团上撕一小团面,手麻利地捏巴捏巴,就成了一个像水饺皮一样的薄饼,然后用竹筷从小盆里夹起暗红色的馅,放到小饼里,接着又捏巴捏巴,就成了一个小圆球,再把多出来的小尾巴揪掉,一个汤圆就做好了。

方圆曾经看过元宵的做法。那些被机器切成的小方块元宵馅,扔到一个滚动旋转的大搅拌机里,然后向里面倒糯米面,不时地向里面撒上一点水,然后搅动机器,这些馅的表面就沾上一层糯米面――以往,方圆吃的绝大多数元宵都是这么做出来的。看到岳母像包饺子一样的包着汤圆,方圆忍不住问道:“妈,您这汤圆为什么还要包啊?”方圆便把自己生活认知里了解的元宵的做法,简单地跟岳母讲了一遍。孔妈妈笑了:“北方人吃的,多是元宵;南方人吃的,多是汤圆。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会做汤圆的也不多了,多数人都是到商店里买现成的元宵或汤圆。其实啊,什么也不如自己家包的汤圆好吃啊!你想想看,汤圆这东西,现包现吃很好吃,就是放到冰箱里冷藏,也最多能放两三天,否则一定变质。商店里买的那些元宵或汤圆,味道再好,它保质期最少半年以上。半年是什么含义,是180天!要是不放一点防腐剂,什么样的好糯米面也会坏掉的。咱这汤圆,我亲手调的馅,三种,一种果酱的,一种豆沙的,一种是腊肉的,这面也是今天一大早我现和的面,既保证了味道,也保证没放任何防腐剂。我管保证一定好吃。可惜的是,你爸爸他在市里开会,今天不能回家吃汤圆了。往年啊,他可最爱吃我包的汤圆了。”

岳母讲得似乎很有道理。方圆说:“妈,一会儿我洗完脸,我也要跟着你学习包汤圆。”孔妈妈说:“好啊!多一个人,速度就能快一点。等歇醒了,我们就下汤圆。歇喜欢吃什么样的汤圆,咱就多让她吃什么汤圆。现在她胃口不好,也是反应严重的时候,爱吃什么,最让人高兴了。”方圆说:“妈您说得对。”

坐在岳母的旁边,听着岳母细致到不厌其烦的讲解,看着岳母做的示范动作,方圆忽然觉得其实自己跟岳母倒是挺和谐。不过,毕竟岳母年纪大了,一样的事情说好几遍,似乎就怕方圆学不会――这也太小瞧自己了,把自己的智商当作低能儿啊!方圆笑着,学着岳母的样子,从面团上揪下一小块面,然后捏成薄饼,然后放馅,然后包起来,学着岳母的样子,把包好后多余的小尾巴揪掉,一个汤圆就做好了。

孔妈妈说:“做得很好。”方圆说:“这是妈妈指导得好。”孔妈妈就眉开眼笑。方圆问:“其实这与包饺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就是这饼不需要用擀面杖擀了,用手捏就成。妈,这面为什么这么软呢?”孔妈妈说:“这面啊,不是小麦粉,而是糯米面。这面和好了,醒透了,就是要越软越滑才好,这样煮好的元宵才好吃呢!”方圆说:“原来是这样啊!”

两个人包,速度就快了许多。方圆上手很快,转眼间,速度就超过了孔妈妈。当三盖板的汤圆做好的时候,孔妈妈说:“烧水去吧。”方圆就来到厨房,给那个平常用来煮水饺的大不锈钢锅加上水,打开了管道天然气。

孔双华起床后,这汤圆就下锅了,很快,当汤圆飘浮在水面的时候,第一锅汤圆就煮好了。如法炮制,第二锅、第三锅汤圆,也依次煮好,并端到了餐桌上。

三个人坐好,孔妈妈说:“可惜你爸爸现在开会,不然,你爸爸可喜欢吃我包的汤圆了。”孔双华说:“我也喜欢吃。”方圆说:“我看着也馋呢!”孔妈妈说:“那咱就开始吃吧。”

三个人和和美美地吃着汤圆,孔双华也没有什么妊娠反应,这让孔妈妈和方圆都很开心。三种馅的汤圆方圆是都喜欢,但看起来孔双华似乎更偏爱于腊肉的,于是方圆便不再吃腊肉的,只吃豆沙和果酱的。这一切都被孔妈妈看在眼里,她的心里充满了欣慰与喜悦。

吃完了饭,方圆把东西收拾下去。孔双华说:“今天是元宵节呢!方圆,我们出去玩吧。”方圆说:“外面下雨呢。”孔双华说:“我们在车里坐着,走一路看一路,不怕下雨。昨天东州电视台的新闻不是说了吗?今天大概只有市区下雨,其他地方都是阴转多云。而且,好多地方听说都有庆祝活动,我们去看看吧。”方圆看着孔双华,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好,我开车拉着你和妈妈去。不过,我们去哪里呢?”孔双华说:“先去鹿城区将军村,新闻里说那里有舞龙的,我好多年没有看到了。”方圆说:“好。妈,您也一起去吧。”孔妈妈说:“我在家准备饭,你们去吧。”孔双华说:“妈,也不能天天守在家里,那样会变傻的。今天方圆也不加班,难得有时间,就罚他好好地陪陪我们俩。爸现在忙,方圆也忙,我看我们都快活守寡了。”

显然这话,不但方圆不愿意听,连孔妈妈都不高兴:“歇,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爸和方圆忙,都是为了咱这个家,我是感觉到很幸福,你不要再胡说了。”孔双华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吐了一下舌头,没有回应。

方圆连忙调和:“我平常都是瞎忙。爸的忙是真正的顶梁柱,是真正为家做巨大贡献的。今天我不加班,就一定要好好地陪陪妈,陪陪老婆,让你们感受到女婿和老公的关心。我今天就当一天司机了。”

一家人收拾妥当,准备了吃的喝的,就出发了。有车就是方便,有雨怕什么,根本也淋不着。大街上的车辆不比平时少,穿梭来往,显示着东州已经比十年前富裕了许多――这来来往往的轿车,应该70%以上都是私家车吧。为了生计的,买辆微面、买辆出租车;先富一步的,买上大奔、宝马、沃尔沃;工作或家庭需要的,就买上代步的普通轿车。整个东州的街道,于是便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车。可惜啊,东州市的街道不太宽敞,再过不了几年,恐怕这车辆都要像蜗牛一样爬了。

显然,雨中的景色还是相当不错的。初春时节,春雨沐浴,这绿树更显翠绿,草色也清晰可见了,着急的迎春花已经将它那鹅黄的鲜艳呈现给来来往往的市民,揭示着春天到来的讯息。一路上,孔双华叽叽喳喳,与孔妈妈欢声笑语,显然心情很好。方圆也感觉,开着车拉着岳母与妻子,似乎也完全放松下来,一种家的幸福与安适,一种恬静自然的放松心情,让方圆的心也开朗起来了。这与昨天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昨天拉着宋思思,心里有喜悦的成分,但也有偷偷摸摸做贼的感觉,甚至还带了一点提心吊胆的味道――怕被熟人看到啊q天呢!心完全放在肚子里,听着娘儿俩开心地说笑,方圆也会偶尔插上一两句,让这车厢成为了欢乐的天堂。

家的感觉真好。方圆深刻地反醒自己:有这样好的家,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虽然孔双华的脾气是有些不好,但现在不也是在进步吗?相信经过岳父和自己的引导,未来的一天,孔双华也会像岳母一样贤淑温柔的。

与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是舒适的、美好的,但那些没有家或渴望有家的人呢?是不是也像方圆一样幸福着、快乐着?方圆不会去想,也没有想到,但这不意味着生活中没有这样的人,他(她)们越是过节,越要忍受着一种痛苦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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