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蛇后在这里被拍卖,蛇君应该不知道吧……”
君老观察着君尧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是应该不知道。”
是一定不知道。
君尧单手支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笼子里的雌性。
黑市的人即便冒险去上面寻找雌性,也只敢去一些没有兽城庇护的小部落里抢。
可秋栾儿不同,她是御蛇城的雌性。
还不是御蛇城的普通雌性。
就算给黑市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再这里明目张胆的拍卖蛇后。
原因只有一点,他们不知道。
“蛇君能允许自己的雌性出现在这里?”君尧反问君老,后者摇头。
“不会。”
哪有雄兽会允许自己的雌性踏足这么危险的地方。
所以,问题来了,秋栾儿为何会出现在地下黑市,谈墨到底知不知道秋栾儿在这里。
“她不是一个人来这里。”君尧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秋栾儿就算再傻也不会傻到一个雌性单枪匹马的到这个危险的地方,一定是有人陪同才敢来的。
君老沉思道:“可蛇君还在宫内,并未听说外出。”
“跟在秋栾儿身边的可不止有蛇君。”君尧幽幽道,骨节分明的手指摆弄着那根镶有碧色宝石的银簪。
“地下黑市多少年了?”
君老不明白君尧怎么突然问这个,想了想回答:“王,地下黑市自建成之日起,已经有百年有余了。”
“百年……”青年红唇呢喃着一声低低的声调,声线带着一股独特的魅惑,像是盛开在地狱的玫瑰,危险又令人着迷。
“不过百年而已,肃清应该不是难事。”
光是御蛇城可能需要花点心力,若是加上万兽城呢。
实在不行,他倒是也可以添把火。
君老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心底愈发惊讶。
所以,君尧是要为了这个蛇后肃清地下黑市?
意识到这一点的君老脑子突突的疼。
虽然早在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君老仍是不愿意接受。
若是一般的蛇族雌性也就罢了,大不了带回天空之城好生养着,多少雌性盼不来的好事。
可偏偏君尧看上的是最难搞的一个雌性。
别的先不说,蛇君不可能允许蛇后离开,万兽城的那位小太子也是个张扬跋扈,做起事来不顾后果的主。
秋栾儿身上牵扯的东西太多,君尧恐怕会空手而归。
作为一届忠臣,君老觉得自己有必要向君尧阐述其中的利害关系,哪怕自己可能会因此付出代价。
“王。”君老语调颤抖,欲言又止。
青年瞥了他一眼,说道:“有话就说,本王又没堵你嘴。”
“是。”君老颤颤巍巍的点头:“王,这蛇后固然生的美艳,但放眼洛西大陆,比之美貌的雌性也不是没有……”
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虽然想尽忠,但君老再三思索后还是决定用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君尧不傻,转过头,一双凤眸淡淡的看向君尧,不带有一丝情绪。
君老垂着头,身上冷汗直流。
半晌,青年突然开口,狂妄至极:“本王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扑通——
君老直接跪到了地上。
“王,蛇后并非您的良人啊,她已经有了一个身份显赫的伴侣,连万兽城太子都追随在她身边,未来极有可能是她的第二伴侣啊!”
君老语气恳切,看样子都快哭了。
事实却是如此,按照现在的发展,离策会是秋栾儿的第二伴侣。
抛开秋栾儿愿不愿意的问题,君尧若是想和秋栾儿结侣,最好的结果也是第三伴侣。
第三伴侣啊。
堂堂一城之主,大陆上排得上名号的强大兽人,屈尊降贵给一个雌性做第三伴侣。
不说君尧,君老自己想想就心痛到难以呼吸。
君老本意是想让君尧放弃,奈何青年的重点似乎并未在这上面,而是摸着下巴呢喃道。
“对,那只小老虎和傻蛇关系好……本王要在那只小老虎后面?”
光是想想君尧就觉得浑身不得劲:“不行,本王怎么能被一只小老虎压一头。”
听着君尧的话,君老一颗心当场碎掉,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当——
结结实实的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打断了君尧的思路。
随性的翼族兽人看着倒地晕厥的君老面面相觑。
怎么办。
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会被王杀人灭口吧?
恐惧的事并未发生,君尧只是扫了眼地上的君老,挥挥手道:“没看见君老晕倒了,赶紧抬走。”
两名翼族兽人赶忙上前,其中一人问道:“王,需不需要给君老找个巫医看一下?”
“这种事还要问本王?”
“是是……”两只兽人话音未落,只听他们尊敬的王慢悠悠地说道。
“天空之城虽富足,却也不应该随意铺张浪费,君老身子骨一向硬朗,想必不会生病,今日之事只是意外,抬回去让君老好生休息。”
一时间,两名兽人脸上表情异常复杂。
待君老被抬头,对笼中雌性的拍卖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三万灵石——”
“三万一千灵石。”
……
叫价声此起彼伏,显然,所有人对这位‘身强体健’的雌性很感兴趣。
价格很快被拉到一个相当高的档位,充当拍卖师的兽人听着悦耳的叫价声,一张大嘴几乎快咧到耳根。
笼子里,秋栾儿垂着脑袋,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眼下情况,靠自己逃出去是没有可能了。
唯一的机会便是买主。
秋栾儿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运气好的话,对方会忌惮自己的身份,放自己走,或者利用身份要挟赎金。
当然,这都是运气好的情况下。
流浪兽扭曲变态的心理不能用常人的角度去思考。
若是秋栾儿没有落到他们手上还好,一旦他们花了大价钱将秋栾儿买到手。
又怎能忍心让自己的灵石付诸东流。
所以,秋栾儿在犹豫,赌赢了,她就安全了。
赌输了,那一切都完了。
秋栾儿怕死,但比之死亡,秋栾儿更害怕其他……
秋栾儿双手交握在心口处,那颗内丹,静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