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栾儿双手交握在心口处,那颗内丹,静静地躺在那里。
谈墨的内丹还在她心脏里,若是自己,秋栾儿觉得能活就活,反正已经死了一回的人也不怕再死一回。
可现在不行,她一死,内丹也无法保全,而内丹碎裂,则代表……
秋栾儿不敢往下想。
不管前者的可能性有多大,她都不能去赌。
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竞拍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紧凑的叫价声也开始变得稀疏,价格已经高到了一个离谱的程度。
秋栾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值钱。
“五十万灵石一次——”
雄兽环顾四周,拉着长音试图让在场的人在抠出一点灵石出来。
场面异常死寂,直到最后一秒。
“六十万。”
雄兽面色一喜:“六十万灵石一次!”
“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雄兽不大的眼睛泛着精光,环顾四周后说道:“六十万灵石二次。”
“成交!”
一锤定音。
“恭喜三十一号包厢的贵客得到这位珍惜的雌性!在您支付灵石后,雌性将马上送到您的包厢内!”
雄兽话音落下,秋栾儿头顶再次一黑,笼子再次被黑布盖上,明显的晃动告诉秋栾儿,自己正在被搬运。
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包厢内,君尧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侍从默默离开。
……
拍卖行的包厢内,凝滞。
嘭——
“妈的!”
桌子被人暴力掀飞,巨大的冲击力使桌子直接散落成一个个残缺的木头碎片。
可罪魁祸首仍旧觉得不解气,拉起旁边小弟的脖颈,神色狰狞:“那个抢老子雌性的是谁!?”
小弟颤颤巍巍地说道:“小……小的也不知道。”
嘭!
兽人将小弟甩手扔出:“还不去查!”
“是是是……”
小弟连跪带爬地退了出去,杂乱的包厢内,只剩下兽人一个。
……
另一边,秋栾儿靠在笼子的角落,双膝屈起,两只手臂牢牢地抱紧身子,似乎这样就能找到那本就不存的安全感。
身后的金属笼子十分冰冷,像是在告诉秋栾儿不可能逃出去。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外面传来几声兽人的交谈,很模糊,秋栾儿只大概听到了几个字节。
好像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戏码。
所以,她这么快就要被转让给流浪兽了?
兜兜转转还是和流浪兽脱不开关系。
当初的境遇回荡在秋栾儿脑海,钻进的指尖泛着白,昭示着主人沉重的心情。
黑布被人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小束光,有些刺眼。
这次,秋栾儿听到了外面的谈话。
“雌性为什么在角落里?”
“您请放心,我们找到这个雌性的时候除了迷药外没有用任何暴力,雌性只是害怕才会蜷缩在角落,拍卖行的东西都是有保证的。”
找到?
秋栾儿嘲弄一笑,原来这群人都是这么堂而皇之地将抢说成一个不痛不痒的找的。
笼子再次陷入漫长的黑暗,秋栾儿闭上双眼,直到笼子再次停下时,秋栾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明亮的环境十分刺眼,秋栾儿已经习惯,抬手遮盖着眼前的光线,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
入目是一双盘龙金纹长靴,秋栾儿只觉眼熟,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其他替代。
原来不是所有流浪兽都是衣不蔽体鞋子都不穿的吗?
那会不会有流浪兽能听得进她的话?
秋栾儿这般想着,又觉得自己太过天真。
居然会奢望流浪兽中有善人。
这和鱼目里面挑珍珠有什么区别。
秋栾儿抿着唇,本就因药力昏昏沉沉的她因为一系列的折腾脑子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又好似嘲讽般在头顶回响。
“秋栾儿,几天不见,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君尧居高临下地望着笼子里蜷缩成一团的雌性,示意旁边的人打开笼子。
她为什么会听到君尧的声音?
难道是迷药药力还没完全消退产生错觉了?
秋栾儿脑袋迷迷糊糊地想着,身侧却突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声音。
秋栾儿愣愣转头,只见笼子的门被打开。
刚才的那道声音,就是笼子被打开的声音。
秋栾儿抬起眸子,青年的身影逆着光,在视线里看得不是很真切,却依旧能看出那股子痞劲。
这种感觉,秋栾儿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
君尧。
“我是不是……是不是在做梦?”秋栾儿喃喃出声,却被一声轻佻的笑声打断。
“脑子被迷药迷坏了?本来就不聪明,这次彻底废掉了?”
毒舌到极点的态度,是君尧没跑了。
眼前视线逐渐情绪,秋栾儿仰头望着面前的一身华贵羽衣的青年愣神。
直到青年开口道:“你打算在这里笼子里待多久?”
君尧很是嫌弃,他有洁癖,这笼子不知道装过多少杂七杂八的东西,光是想想君尧就忍不住想把笼子扔出去。
秋栾儿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还在笼子里后,扶着笼子就要走出来。
不只是药效还未完全褪去,还是蹲太久腿麻的缘故,秋栾儿刚迈出笼子,前脚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方倒去。
眼见就要与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秋栾儿绝望地闭上双眼,千钧一发之际,腰间一处力道将秋栾儿身子整个拉起。
秋栾儿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有些懵得睁眼,头顶是君尧嫌弃的声音。
“出个笼子都能摔倒,你还能干什么?”
换做平时,秋栾儿一定会怼回去,但现在,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秋栾儿都无力与君尧拌嘴。
“君尧?”秋栾儿嗓音颤抖,神情中带着不可思议,似乎在确认自己真的见到了君尧。
察觉雌性的身体在颤抖,君尧收起脸上的笑意,大手轻抚着雌性脑袋,安抚道。
“是本王,你没看错,本王在这里。”
秋栾儿抿了抿干涩的唇角,君尧眸光一凝:“拿水来。”
“是。”
秋栾儿浑身无力,以至于连到手边的水杯拿得都颤颤巍巍,最后还是君尧看不下去,自己拿着水杯喂秋栾儿喝下。
一杯温水下肚,秋栾儿只觉被药力消耗的体力都恢复了不少,身子也轻松了许多。
“你怎么会在这里?”秋栾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