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本着“家丑不外扬”的原则，奥利维亚在谢诺菲留斯面前并没有同坎蒂丝聊太多，不过她和雷古勒斯倒是很默契地在对方大谈特谈自己与西里斯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时笑出了声。
他们真的在很努力地憋笑了，但那些莫须有的判断和称赞就像是海妖的歌声一样引着他们唇角弯弯。巴蒂也忍得很辛苦，碍於礼貌最终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他们不得不每隔几分钟就看几眼坐在一旁一点都笑不出来的西里斯，将他同那些评价做比较，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真是可怕的初印象。
“为什么要笑呢？”
坎蒂丝·劳里埃表示不能理解。
奥利维亚和雷古勒斯交换了一下视线之后，齐齐摇头。
第一次见到西里斯的人的确很容易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认为他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小绅士，然而对於西里斯的“真面目”，没有人比与西里斯有血缘关系的奥利维亚和雷古勒斯更有发言权。
奥利维亚表示：因为这张脸还有那些装出来的贵族风范才对西里斯产生好感的不如来追她——不但长了一张和西里斯相似的脸，大部分时间做事还都在可控范围内。
“或许我们只是单纯的……”奥利维亚用手肘碰了碰雷古勒斯的胳膊，意思很明显，让他接茬说话。
雷古勒斯咳嗽了一声，尽量装作认真回答的模样：“或许我们认为你们之间有些误会。”
很显然，坎蒂丝小姐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反而对此产生了些许误解。看着她投向自己和雷古勒斯的视线逐渐变得奇怪起来，奥利维亚多少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位小姐该不会误会他们之间关系不和了吧。
————
“又是一个令人期待已久的重逢——”
当众人再次在各自学院的长桌边落座，邓布利多校长赶在分院仪式开始前开始了他新的一学年的第一次演讲。
他身着一套深蓝色的礼服长袍，上面点缀着亮黄色的星星，和半空中漂浮着的蜡烛火光交相辉映。
“不错的睡衣！”
不知道是后方的哪个没礼貌的捣蛋鬼高喊了句，引起了礼堂里小范围的哄笑，邓布利多微笑着等待学生们安静下来，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往下说。
“首先，我宣布今年教师职席的变动，从这个学年起，霍格沃茨的副校长将由米勒娃·麦格教授担任，她将代替已经退休的奥斯汀教授继续带领大家走上新的征程。”
奥利维亚同众人一起鼓掌，坐在她和雷古勒斯斜对面的卢修斯今年当上了男学生会主席，这个身份使他不太适合继续参加他们的押注。
这会儿他正和身边的纳西莎咬着耳朵。
纳西莎平日里一贯以冷艳着称，此时面对着自己的男朋友却满眼都是幸福的神采。
她的另一边坐着西弗勒斯，过了一个暑假，摆脱了酒鬼父亲的他似乎在霍格沃茨过得不错，虽然脸依旧瘦削苍白，但至少气色看起来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狼毒药剂的判定有效使他和奥利维亚在没有公开真实配方的情况下就已经捞到了不少钱，他现在总算是舍得花钱捯饬捯饬自己了。
“现在我宣布！分院仪式正式开始！”
今年新加入的新生们站在以往老生们曾经站过的位置，每人都在紧张地等待麦格教授叫到自己的名字。
坎蒂丝在队伍里格外突出。
她看上去完全不担心自己即将被分去哪个学院，甚至连一点紧张的迹象都没有，只是用她一贯的热烈丶活泼的眼神远远眺望着西里斯。
“他看起来快把自己埋进桌子底下了，”雷古勒斯示意奥利维亚看向格兰芬多的长桌边——西里斯今天特意与詹姆换了座位，这会儿更是恨不得整个人钻进桌子底下参加完整场仪式。
“平日里也没少有女生用这种眼神看他吧，现在他至少还能应付得过来，要是过会儿坎蒂丝被分进格兰芬多才叫致命呢。”
“你觉得她会被分进哪个学院？”
“我不知道，”奥利维亚懒洋洋地又朝坎蒂丝那里看了眼，“没准赫奇帕奇吧，她比西里斯更不像斯莱特林。”
她当然会被分进赫奇帕奇。
事实证明，奥利维亚脑海里的那些记忆保质期还十分可观。
当分院帽宣布坎蒂丝·劳里埃被分入赫奇帕奇的那一刻，虽然场下的反响并没有两年前西里斯的那一次强烈，但纳西莎还是在沈默了几秒后摇了摇头，或许是在对又一个不合群的纯血统表示可惜。
雷古勒斯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惊叹了几句之后便也没了下文：“这下西里斯不用担心了，妈妈不会让他们两个继续相亲的。”
令奥利维亚感到惊讶的并不只是雷古勒斯对此的冷漠，他们都在西里斯被分入格兰芬多的馀波中对这类事件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然而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出乎他们意料。
如果西里斯成功躲掉了哪怕一次的相亲，那么坎蒂丝现在的表情一定比那时的他更兴奋，她扬着笑容来到赫奇帕奇的长桌边坐下，朝他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看来斯莱特林对於她来说并不代表什么，不是吗？”
她偏头靠近雷古勒斯，有意压低了嗓音，“也只有那么固定的几个人把这件事看得看的那么重。”
雷古勒斯没说话，不过看上去似乎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与此同时，詹姆伸手推搡了几下身边双手抱头的西里斯，“好了，人都去赫奇帕奇了，现在还背对着你坐，你还在这里当什么缩头乌龟。赶紧起来，有漂亮学妹盯着你呢。”
“我再强调一遍，这不是缩头乌龟，这是绅士的适当回避。”
对方这会儿懒得同他玩文字游戏，又用手肘捣了捣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她被分进赫奇帕奇是不是就代表你妈不会继续撮合你们两个了？她接下来会不会也像你之前那样被恶言相向啊？”
西里斯重新坐直，擡头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中带着某种说不清楚的东西，他慢吞吞地说了四个字:
“我不知道。”
饱餐一顿后，固定的八人再次在夜晚齐聚有求必应屋，进门就看到了西弗勒斯近期收集的有刊登“狼毒药剂”的报纸在地板上一字排开。
“我在家就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了，看样子你们的事业发展非常顺利啊。”
克莱拉依旧抱着她那本几乎不离手的笔记本，三个女生坐在一起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奥利维亚在短时间内从地上的报纸中获得了不少她在假期里错过的信息。
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和。
虽然整个魔法界目前都被人为营造出一种“巫师与狼人逐渐走向平等”的和谐氛围，可报纸后几页上层出不穷的因为狼毒药剂的出现丶而开始大肆尝试获夺无果后蓄意报覆的伤人事件像是在不断给被蒙在鼓里的人们敲响警钟。
几天前狼毒药剂定价的公布在魔法界内掀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即便如此，高难度丶高定价丶高成本丶高需求还是让第一批寄出的个位数药剂立刻倾售一空。
“我顺不顺利我不知道，反正西弗勒斯是挺顺利的，现在全魔法界都侯着要给他颁发梅林勋章。”
奥利维亚说着把一摞厚厚的报纸丢到一旁，转头看了眼西弗勒斯。
他正坐在壁炉边和莉莉小声交谈，莉莉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而西弗勒斯脸上的表情也是轻松愉悦的。
“他看起来的确很顺利，”克莱拉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转身朝莉莉用力挥了挥手，“莉莉！下周去霍格莫德我们就指望你男朋友请客了！”
“克莱拉！”
莉莉的脸上顿时飞上一片红晕，娇嗔地瞪了她一眼。
————
大概率是因为克莱拉的那句话，西弗勒斯还真的答应了她请客的要求，甚至请客的对象里还包括了詹姆丶西里斯等他以前的死对头。
至於为什么会有詹姆……
奥利维亚猜测这可能是西弗勒斯一些向“情敌”示威的小把戏。
那天是三年级的学生们第一次踏入霍格莫德，在那之前他们还要齐聚火车站，将家长签名的同意书交给副校长麦格教授。
这浪费了不少时间，导致当他们来到霍格莫德的时候，那里大大小小的酒吧基本上都已经被高年级的学生们抢占了座位。
这激起了詹姆和西里斯的一些不知从何而起的胜负欲。
於是，不论三个女生有多么抗拒，他们一群人最终还是进入了油腻腻丶布满灰尘的猪头酒吧。
“下次要来这里，建议自己带几个杯子来，”奥利维亚颇有不满地用魔杖戳了戳杯面，将脏兮兮的杯子弄了个干净。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些嫌弃，犹豫片刻之后，把面前干净的杯子递给了西里斯，自己跟着莉莉和克莱拉出去四处转转。
“他们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事的吧？”
走出头酒吧的大门后，奥利维亚回头看了一眼，问道。
“应该不会吧，毕竟西弗在呢。”
克莱拉笑着搂住莉莉的手臂，“是啊，毕竟莉莉的男朋友还在呢，西弗勒斯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不然我们莉莉可得闹脾气了。”
“你们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吗？”莉莉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她们俩。
奥利维亚耸了耸肩，表示依旧有点不太放心。
好像就是因为他在，情况才会变得不可控吧……
等她们仨逛街回来后，奥利维亚最担心的情况最终还是发生了，除了西弗勒斯以外的四个男生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毯上呼呼大睡，显然喝醉了。
几人中理应最克制理性的莱姆斯也没有逃过这劫，这会儿正趴在吧台上，身体蜷曲着，脑袋枕着手臂。
“他们这是喝了多少啊，西弗，你没有制止他们吗？”
莉莉看到这幅景象惊讶地睁圆了眼睛。
“制止了，没有成功，你们回来得太晚了，要是再早一点，你们还能听到波特和布莱克高亢的歌喉。”
“……”
奥利维亚扶额叹气，她就说为什么周围的人们会时不时频频望向这里呢，想到这里，她突然有点不敢继续想象两人面对面高歌的画面。
“现在怎么办？”克莱拉皱着眉头。
奥利维亚这会儿算是被这四位大麻烦们气笑了——还能怎么办，只能一人搬一个喽。
莉莉和克莱拉分别负责了莱姆斯和彼得，奥利维亚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后者似乎根本就没准备同她交涉，吃力地拖着西里斯就往外走。
“考虑换一下吗？毕竟我和他有血缘关系，和詹姆……”
她刚提出疑问，西弗勒斯脚步一停，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地说：“如果你不希望他醒过来继续唱歌导致你们被围观的话，我劝你动作快一点。”
“……算了，我自己搬。”
奥利维亚撇了撇嘴角，伸手去帮忙，却发现詹姆比她想象的还要重许多，不得不借用咒语才能减轻一些负担。
回霍格沃茨的路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但是看到他们几个这副模样，都忍俊不禁地躲得远远的。奥利维亚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不由得狠狠瞪了身旁詹姆一眼。
不过，这位罪魁祸首现在完全不会有任何羞愧的感受。
她好不容易将对方连拖带拽地送到格兰芬多休息室的门口，西弗勒斯等人都进去安置其馀三人了。她也是累得够呛，把詹姆往地上一放，接着就听到了□□与地面撞击的声音。
他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倒是把他摔醒了。
“醒了？魁地奇巨星的酒品倒是不怎么样嘛。”她蹲在他旁边吐槽道。
喝醉的詹姆并不能发现他们此时的距离有多么的近，只是听到奥利维亚的话语，他有些迷糊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表演了个反呕。
奥利维亚连忙后退，重新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小声嘀咕了句：“活该。”
“你就这么嫌弃我？”
詹姆擡起头，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他话里话外吐着酒气，一双眼睛朦胧得像是刚睡醒的猫咪一般，明显是还没清醒过来。
他突然大声嚷道：“你之前还说过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