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被这么突然吼的一嗓子惊到的奥利维亚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看着周围还算平静的环境才松了口气：“你疯啦？”
等詹姆看上去冷静了些，奥利维亚才放下自己的手，确认了他不会突然呕吐后，她又往前挪了挪，拉近与他的距离，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足够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了？”
漆黑的眸子紧盯着他，两人之间弥漫着肆意的酒气，奥利维亚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着，片刻后，她低头躲避了他投来的灼热目光。
“好像……是没有，太遗憾了。没想到这么多天以来，我居然一直都是单相思。”
他的话语中带着惋惜，似乎对此结论是真的感到很遗憾，这让奥利维亚感觉很奇怪。她擡起头看向他，却发现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不过我们奥莉之前对我……一见钟情，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我是不会忘记的。”
“这么算来……我们也算是……扯平了吧。”
他说完打了个满是酒味的嗝，将奥利维亚推远了点儿，用袖子擦拭着唇角。
她从原来的位置站了起来，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低头默默地看着他这会儿有些“落魄”的样子，就像是被其他人施了石化咒，只是眼底的神色变得越加覆杂起来。
“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啊？”
她压低声音问道，声音微颤。
“怎么会忘记呢，奥莉做的那些糗事丶还有那些调戏我的举动，我可都没忘呢。”
他的话语依旧是调侃的，听得奥利维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选择了沈默。
“我说，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吗？”
他身形一倒便又栽在了地上，像极了琥珀的眸子却自始至终都盯着她，声音里带着丝丝期盼，还有那么几分忐忑。
奥利维亚的脑袋嗡鸣了一下，对此，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随即，她又像往常一样逃避了这个问题。
她看着地上躺着的他，对方的脸上有着几分醉意，但是眼神却显得分外清醒。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都是她。
&“奥莉，你回答我啊，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柔，和平日里清朗的少年音完全不同，但是听得她的内心一阵阵地悸动。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为什么？”
她喃喃地重覆着这几个字。
“……”
“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
詹姆的回答简洁有力，听得奥利维亚一怔，随即她苦涩一笑，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喜欢他吗？
她不敢说。
她爱他吗？
她不敢肯定。
只是觉得时间在那一刻过得好慢，每一秒都变得无比难熬。说来倒也是好笑，从他嘴里说出的这简简单单的九个字，倒成了她那么多年来听过最满意的答案。
只可惜是在这个时候……
在这个，她应该抛开情爱去计划着拯救他们的关键时刻，而詹姆·波特，也是她这辈子发誓要拯救的对象之一。
她很清楚这件事有多么危险。
也很清楚这个选择代表了什么。
“我想……”
她艰难地开口，“我们应该等你清醒之后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你既然醒了那就自己进去吧，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
喝醉的四人一直等到深夜才清醒，当他们睁开双眼看到周围的环境时都楞了一下，随即各种抱怨声不断响起，大概就是在埋怨他们居然睡到半夜才醒，害得他们饿肚子。
“居然是寝室，谁把我们擡回来的？”
西里斯揉着太阳穴，一边嘟囔着一边坐起身。
他掀开头上随意蒙着的毯子，走到窗户边，推开窗，顿时一股寒风迎面吹来，将他的头脑瞬间吹得清醒了许多。
他看了眼房间里同样已经清醒过来的另三人，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水杯给自己灌了几大口冰凉的水后，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应该是奥莉吧？她用总有办法……”
詹姆说到一半忽然噤了声，一些不太真实的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蹲在他身旁，视线与他齐平，小声地说着话，她的睫毛长而弯曲，像是蝴蝶翅膀一般轻颤着。
“……我对你一直都是单相思。”
他居然说出了这种话！
他这是……和她告白了？！
他猛然甩了下头，甩掉脑海里的画面，耳根泛红，有些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你怎么了？”
从詹姆床前经过的西里斯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让奥利维亚把我们拖回来可能性怕是不大，她更愿意给酒吧老板塞点小费，让我们在那里冰冷的地板上躺到酒醒——她可能会自己先回来，留下一句冷冰冰的‘活该’。”
“活该。”
她的声音再次在詹姆脑海中浮现。
嗯……她好像的确说过这两个字。
好像是挺活该的，他没事对她乱说这种话干什么……
本来奥利维亚对他也不过保持着良好的朋友关系，他也的确正处於勇敢的单相思阶段，要是奥利维亚觉得自己被这些话给非礼到，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得被一棒子打回原形？
行吧，先让他想想他未来的女朋友后来对他都说了点什么……
说倒是说了很多，只不过没有一句是在回答他抛出的问题，反倒是他在不清醒的时候被套了不少话。如果这是个梦，未免也太过於真实了……
看来是真的。
他忽然觉得有些烦躁，索性将手里西里斯刚塞过来的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你这是什么情况？”
他一转身，就撞上了西里斯探究的目光，“兄弟，你的脸色很差啊。怎么？是又失恋了，还是偷听到你喜欢的女生其实喜欢鼻涕精？”
&“胡说八道什么。&“
詹姆拍开了西里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摇晃着脑袋，似乎是在否认着什么，却也没有否认的意思。
他有些心虚地不敢去看西里斯，只是将视线移向了窗外，看着远方冉冉亮起的天际，不再言语。
这不是梦。
他遇见她，他被她吸引，他悄悄喜欢上她。
这样想着，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所以，他也应该追求她。
他要让奥莉成为他的女朋友！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灿烂的弧度。
“你到底在笑什么？”
被冷落在一边的西里斯看着詹姆一副春光满面的模样，忽然间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近乎怪异的危机感。
“没事，在想我未来的规划，忙碌丶但是相当精彩——”
————
詹姆的高涨情绪一直持续到早晨走进礼堂看到奥利维亚的那一刻，他才终於消停了下来。
她这回坐在拉文克劳的桌边，靠着克莱拉的肩膀，低垂着头看着手中的书籍，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看到詹姆的时候明显楞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朝着他挥了挥手。
“抱歉，来晚了。”
“看来你昨天倒是没有把自己喝断片……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么回应道。
詹姆挑了下眉，随即跟着她走到了礼堂外的楼梯侧边——那原本是一年级时奥利维亚常常拖着西里斯小朋友谈心的角落。
“那个……詹姆，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我相信你自己应该都有印象，所以我想，你还是再重新考虑一下比较好，毕竟我不希望那是你的一时冲动……”
“不，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的目光灼灼，直逼她的双眸。
“我想我已经决定好了。”
他的话让奥利维亚微微蹙起眉头。她转过头去，看着远处打闹的人群，轻叹了口气。
“你还真是......”
她再次停顿，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考虑过含糊其辞，詹姆，但是我觉得明确拒绝你才是最好的回应。第一，现在我们应该侧重於更重要的事情上，比如……学习。”
“你？学习？”他挑眉。
“是的，拜托让我先说完，这几句话我想了一晚上。”
“哦，抱歉。”
奥利维亚抿了下唇，继续道：“第二，我们如果在一起的话，会给我们彼此带来很多的麻烦，尤其是对你还有你的家族。西里斯不可能没告诉过你我们家的那几位长辈有多么难缠吧。”
“所以，综上所述，我们不合适，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詹姆默默听完她的话，沈吟片刻后，忽然笑出了声。
“你这是拒绝我了？”
“嗯，不然呢？”
“听起来像是敷衍，”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始终挂着微笑。
忽然他低头凑近了几分，盯着她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道：“我可以把我们奥莉刚刚说的那些话理解为，其实你也喜欢我，但是谈恋爱的时机还没到吗？”
奥利维亚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随即将视线移到了一边，假装看不到詹姆那张笑得无比灿烂的俊颜。
“这是拒绝。”
她的指尖悄悄蜷曲起来。
“知道了，我们奥莉这是在拒绝——”
他点了点头，重覆了她的话，脸上丝毫没有出现奥利维亚想象中的任何情绪，他洋洋洒洒地转过身，背对着她朝她挥了挥手，“九点有占卜课，别迟到。”
他的举动让她楞了一下，随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算是成功了？！
正当奥利维亚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他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忽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和严肃，“不过我想……被拒绝并不代表我不能喜欢你吧？”
他背着光，奥利维亚再次失去了对他的表情的判断。
他看着她，看着她此时略有迷茫的表情，看着她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看着她在亮处白皙娇嫩的肌肤，还有那双有些失神的黑色眼眸。
“我还是很喜欢你！至少目前是这样！”
他的语气里莫名出现了几分倔强，双手插兜等了片刻，见她还是没有反应，随即转身离去。
“……”
怎么回事，是她说得还不清楚吗？
这套话术明明是她研究到现在最有效的一种了，怎么到了詹姆这里几乎可以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起到。
奥利维亚在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作者有话要说：
（鼓掌）
祝大家国庆快乐！提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