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如果。
她是说如果。
如果她提前猜到詹姆·波特会从上午的格兰芬多魁地奇比赛结束一直等到下午，就为了和她坐在同一排观众席观看选拔赛的话……她一定不会就这样贸然答应坎蒂丝的提问。
“上午怎么样？”
她照常坐在第一排，低头俯视着场地上正做着热身运动的那群斯莱特林学生们。她和詹姆身后几排坐着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其中就包括巴蒂·克劳斯，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本就亲近，目前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但愿这种平和的景象可以持续到选拔赛结束。
“我们队长把选择权交给我了，但没碰到什么很有天赋的——而且今年我们队伍里也不差人，最后就随便选了个当后勤队员。”
詹姆顶着一头乱发，他似乎是有意希望奥利维亚能够注意到自己的发型，所以他用一种很夸张的姿势在活动手臂，还时不时地扭头看向她。
“你抽筋了？”
奥利维亚皱起眉头。
“噢，没有。”
他赶紧停止活动，又将手放回原来的位置，似乎想要表现得更平静一点，可他脸颊边缘被汗水沾湿的发梢却让他的演技显得非常拙劣。
“奥莉，这几天下来，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嗯。”
“我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追求你，是不是会让你觉得很困扰？”
奥利维亚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他，果然詹姆还是昔日的那个自大狂詹姆，这些天在她面前终究还是收敛了。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丶导致又出现什么流言蜚语，她还是相当客观丶极其客观地回答了他的提问。
“困扰是有的，我会因为任何人追我感到困扰，所以就算是把前面的你换成别人，也是一样的结果。”
“所以你确实觉得困扰，怪不得……”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此时刚好轮到雷古勒斯上场，见奥利维亚看得正专注，突然被冷落的某人伸手便摘下了她耳边点缀着珍珠装饰的发卡。后者没有理会，伸手将掉下的发丝重新别回耳后：
“别闹。”
“好嘞，”詹姆乐呵地应下来，将发卡别在自己的衣领上，“那就让我——格兰芬多迄今为止最出色的找球手来帮你做赛况讲解好了。”
奥利维亚本想拒绝，却发现无论如何她都逃不过詹姆在她旁边叽叽喳喳的命运，干脆就默认了他“解说赛况”的行为。詹姆在这种时候要是能在她旁边安分地做某件事，那就有鬼了。
不过，反正他平时就喜欢在她旁边叽叽喳喳，这么算也不差这几个小时。
“诶！这个动作可以！我上学期和拉文克劳的比赛就是这么赢的！那个把扫帚往回摆的力度，简直太棒了！”
奥利维亚笑笑，假装没听出他话语里自夸的意思，随后认真起来托腮问他：“那就请我们的魁地奇球星来大胆预测一下，接下来的赛况会如何发展？”
“那必须得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入选啊！”
下一秒，空中的雷古勒斯因为看到了两人并排而坐和他们间的互动，周边还没有“人肉栅栏”西里斯的身影，明显分了心，险些错过了从距离身边不到五米的位置掠过的金色飞贼。詹姆不禁抹了把冷汗，奥莉一字未提，只是微笑着看了眼身边不断擦汗的某人。
“詹姆？你怎么也在这？！”
姗姗来迟的西里斯对詹姆的出现感到奇怪，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上下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他兄弟领口的发卡上。
“这是什么新时尚吗？这发卡……好像有点眼熟啊。”
“能不眼熟么，那是我的，”奥利维亚没有要将自己的发卡讨回的意思，“你怎么才来？刚碰到坎蒂丝？”
想到奥利维亚和詹姆平时的相处模式，西里斯倒也觉得没有那么奇怪了，在奥利维亚的另一侧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开口。
“没躲过呗。她一定坚持说是你和雷古勒斯邀请我来观看比赛的，我们要不找个时间告诉她我们之间的关系真没她想得那么糟糕吧，我真快坚持不下去了。”
“就算是说了她也未必相信，这才是问题所在。”
奥利维亚托着腮，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站起身，“能和我换个位置吗？我这位置风大。”
他点了点头，坐在了两人中间。
詹姆见状，伸手从西里斯背后绕过，戳了戳奥利维亚的肩膀，“怎么回事啊，小姐，几个月不见怎么变得这么身娇体弱了？”
她隔着西里斯瞪了他一眼，最终没搭腔。
詹姆耸耸肩，摊开双手，做了个无辜的表情。
“我真是无语，你们俩要互相调戏也别把我夹在中间行不行？”
西里斯当即起身，把詹姆拖起来按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自己坐在了两人的后排，就挤在两人之间的缝隙处，似乎是对他们接下来的话题很感兴趣。
这下詹姆是不能明显乱说乱动了。
不过想让他闲下来可没那么容易，几分钟后他就不知从地上哪里捡到了根树枝，用树枝戳了戳奥利维亚的手臂。
奥利维亚没有理他。
詹姆也不气馁，继续戳她的手臂，一直到她忍无可忍，头也不转就用手拽过他手上的树枝扔到了地上。
詹姆见好就收，立刻老老实实坐了回去，嘴角仍是挂着笑，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暴力。”
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奥利维亚仍旧敏锐地捕捉到了，於是她眯起眼睛，擡眸瞥了一眼身边的某人，好像在说：你能不能稍微安静几分钟？
他嘴角的笑容更甚。
几秒后，他的笑容猛然收敛，用力将奥利维亚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惯性使她顺势低了头，撞进了一片温暖的胸膛。她感觉到有一阵突然的风掠过上方，紧接着，她听到了西里斯的哀嚎。
“我去！”
他的脑袋被鬼飞球击中，疼得捂住脑门跳脚。
“詹姆！你能不能稍微关心一下我会不会被打中！”
“抱歉，我身边这位要是被打到，绝对比打到你更麻烦，”他的手指在不经意间擦过她的下颚，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去，“你皮糙肉厚的，鬼飞球肯定奈不了你何。”
奥利维亚顿了一瞬，擡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看我干什么？被我英雄救美的行为迷住了？”
“……你说是那就是吧。”
雷古勒斯在几分钟后赶到，得知是西里斯挨了重击之后便放了心，替奥利维亚再次对詹姆表达了感谢，随后转身看向西里斯。
期间他的目光扫过某个角落，看像西里斯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
“幸亏是鬼飞球，要是是游走球，你怕是得被紧急送往圣芒戈住上几天。”
“或许……你可以盼我点好的？”
“我这是在关心你，”后半句雷古勒斯压低了声音，“劳里埃小姐正看着呢，如果你不想被她当成拒绝我的好意，我建议你现在大声表达一下对我的感谢。”
西里斯身形明显一顿，随即忍着痛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
雷古勒斯最终还是成功入选了，这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结果，哪怕是詹姆也是这么认为的。
对他而言，这的确是一位相当“矛盾”的对手。
从九月下旬到十一月上旬第一轮魁地奇比赛开始前，四个学院的魁地奇球队都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新队员磨合和战术制定。在这期间，奥利维亚终於迎来了短暂的清净。
不过换个角度想，课堂上的时间可就不太清净了。
詹姆常常会训练到大晚上，然后再回寝室完成当天的作业，第二天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上课，就连奥利维亚看到这样的他都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会隔三差五地在奥利维亚面前刷些存在感。
“有人看到我的书了吗？”
奥利维亚在自己的书堆里四处寻找无果后，来到朋友们面前询问。当时他们正围坐在图书馆的某张桌子旁边，她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椅背上丶脸上盖着她失踪了的那本书，像是睡着了的詹姆。
“找到了。”
她将书拿起来，却对上了书本下詹姆的视线。他的眼睛布着血丝，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她楞了几秒，随后翻来桌上西里斯的书重新把他的脸盖上。
嗯，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
詹姆没说什么，也许是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只是拿下书，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奥利维亚装作没看到他的视线，坐在克莱拉旁边的空座位上，擡眼就看到了克莱拉那与詹姆的神情有几分相似的目光。
“怎么了？”
克莱拉刚开始没有回答，用一种很覆杂的眼神看着她，几分钟后，也许是实在忍不住了，她把奥利维亚拽到了图书馆外。
“你们究竟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克莱拉看着她，脸色有些凝重，“你是不是和詹姆......”
奥利维亚摇了摇头，否决了她的猜测，“没有的事。”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看到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真的没有。”
“我又不是故意胡思乱想的，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的互动有多好嗑！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背着我偷偷在一起了呢，话说，你们最近真的互动挺频繁的。”
“是他频繁，我是被迫的。”
“啊！”克莱拉捂住嘴，惊叹一声，“他是不是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