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对於新学期的第一场比赛，双方都铆足了劲，不过十分钟，记分牌上的数字就变成了二十比零，斯莱特林暂时领先。
比赛的第四十分钟，在格兰芬多的追球手迪翁·索尔传球再次失误后，他们的队长雷纳托·科塔姆向裁判举手申请了暂停。
被迫暂时中断比赛的斯莱特林队员们也开始原地调整，庞弗雷夫人将一些绷带等医务用品带入场地，给那些在碰撞中被学校打理并不完善的扫帚柄擦伤的学生们包扎伤口。
正当其他队员们正在停下调整的时候，两个找球手，詹姆和雷古勒斯停滞在半空中，继续四下寻找着金色飞贼的踪迹。
雷古勒斯率先有所发现，不动声色地微微调转了扫帚的朝向，而这一幕则恰好被站在他左边的詹姆看到了，虽然对方并没有露出任何多馀的神色，但是他已经确定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立刻改变了攻击的目标，朝向了自己右侧的雷古勒斯，他现在处於雷古勒斯斜后方的位置，位置并不得利，几乎没有在雷古勒斯前抓住金色飞贼的可能。
他唯一的机会就只有预判金色飞贼的移动轨迹，以便自己能够及时做出应对，若是运气好，他能够在中途截入并获得短暂的优势。
战术确定，接下来就是实施的问题。
“暂停时间倒计时——三！二！一！”
随着主持解说员喊出“暂停结束”的话语，场地里重新恢覆嘈杂。
雷古勒斯如同一阵风般冲向了场地边缘的金色光点。观众席后排的学生们通通站了起来意图看得更清楚，而坐在最前排的学生们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貌或者别的东西，纷纷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注视着那个方向。
“快看波特！”
“詹姆！！！”
西里斯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在人群里实在很有辨识度。
或许真的是因为先前用一个“倒霉蛋”吸走了奥利维亚相亲时的所有好运，詹姆今天还真的受到了梅林的眷顾，他和雷古勒斯从角度相差无几的位置同时冲向金色飞贼。
观众们惊呼声一片，谁都认为胜负难舍难分，场内的两人似乎也感觉到彼此身上散发的强烈敌意，眼看着离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楞是没有让自己的速度稍稍放缓。
两人之间的夹角较小，几秒后，随着一声脆响，他们的扫帚柄撞在了一起，两支扫帚也脱离了各自主人的控制，朝着地面坠去。
失去控制的扫帚在地上翻滚着，挣扎着，然后又弹起，又落下。
两人狼狈地摔落在沙土上，翻滚丶在那一瞬间脱力躺倒在地上，喘息着。
观众席上响起女生们的尖叫和男生们遗憾的叹息声，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这场精彩的比赛就要以两名找球手摔落丶斯莱特林以六十比二十的胜利收尾。
可惜，事情总是充满着变化和意外。
又或者说是，詹姆·波特好像总能够给别人带来特别的惊喜。
“不好意思，让一下！”
看到西里斯已经迅速冲下观众席，奥利维亚和克莱拉也跟着起身，她们艰难地从原来的位置突破重围来到走道上，突然听到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奥利维亚顺着人流看向排场上的情况，两队的队员都已经降落在两人身边，各有两人将詹姆和雷古勒斯搀扶起来，他们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擦伤。
克莱拉突然尖叫出了声，用力扯了扯奥利维亚的手臂。
“格兰芬多！格兰芬多赢了！”
她看到，詹姆颤抖着举起了他的右手。
在他的手腕上，是她的发绳。只是，有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发绳上那一小块银饰折射出的光芒甚至盖过了他指间的那只象征胜利的金色飞贼。
在喘了几口气后，他咧开嘴角，视线在观众席上不断寻找。
他总能迅速地在人群中找到她。
正如她在赛场上总能注意到他一样。
当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她忍不住扬起了唇角，而他也笑得愈加灿烂。
————
几分钟后，詹姆和雷古勒斯在众人的簇拥下被送进了医疗翼，庞弗雷夫人跟在他们后面匆匆赶来，安排两人在斜对面的病床上躺下。
“两个人各留一个人陪护就行，无关人员都出去！又不是明天见不到了，别这么大惊小怪行不行。”
她将那些无关人员驱逐出了医疗翼，雷古勒斯和詹姆的床边分别留下了巴蒂和西里斯。
“疼疼疼疼疼！”
“西里斯，你能不能稍微轻一点，我可不想被你这么一通捣鼓之后荣获一个二次骨折。”
刚才还显得颇为活泼的詹姆此刻呲牙咧嘴地捂住自己的右手小臂，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告诉他，经过刚才那一番猛烈的碰撞，他的右手小臂恐怕是骨折了。
“我已经尽量轻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难伺候呢，”西里斯嘟囔着，帮助庞弗雷夫人将药物挂在吊瓶架上。
“是男人，就坚强点，不然过会儿等奥莉来看雷古勒斯的时候，会被她笑话的。”
“行。不对，看雷古勒斯的时候？她不来看我吗？”
西里斯已经习惯了他在亢奋状态下的一惊一乍，头也不擡地说：“我相信她会顺便来看你的，毕竟……你们俩互相调戏的关系不浅。”
“什么鬼。”
詹姆气得跳脚，但他现在折了一只手又拿西里斯没办法，只能闭上嘴，老老实实地等待治疗。
“我这几天听到不少关於你们俩的传闻，居然还有人说我在帮奥莉欲情故纵地追你！那人是觉得她眼瞎还是……算了，我知道你俩关系好，但是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好歹稍微克制一点吧。”
对面床位的两人把这段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包括詹姆在内的三人表情都显得异常古怪。
“咳咳咳。”雷古勒斯终究是先憋不住了，他咳嗽了一声，打破尴尬的氛围。
“这种事情，你们还是私底下再说吧，不然奥莉要是知道你在和他讨论这种事，准是会不高兴的。”
“哦。”
西里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继续忙碌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算詹姆最近愈发猖狂，西里斯从不觉得他和奥利维亚之间的互动时时刻刻散发着粉红泡泡。
不就是，互相戳来戳去，有时候说点悄悄话，詹姆还会做出些匪夷所思的行为出来吗？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詹姆了，他当时追莉莉·伊万斯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
所以嘛，他和奥利维亚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子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西里斯在心底暗自腹诽。
庞弗雷夫人先后接上了两人的骨头，在检查过后确定并没有问题之后，就让他们继续在医疗翼休养，自己回到了办公室里。
“哦雷吉亲爱的！”
奥利维亚确实很快就出现了，也正如西里斯所预料的那样，她进门就直奔雷古勒斯的床位，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詹姆。
巴蒂起身给她让位，他在用馀光看了一眼满脸写着震惊和不理解的詹姆后，第一次和西里斯同步努力憋笑。
“还好吗？”
奥利维亚坐在床沿，打量了一圈雷古勒斯的状态后，目光停留在他被白色绷带吊在脖子上的左手手臂。
“还好。”
雷古勒斯点点头回答道，或许是因为对床的詹姆的视线太过灼热，他用右手拉了拉自家姐姐的袖子，示意她看另一侧的床铺。
奥利维亚有些不情愿地回头。
事实证明，她的内心越心虚，嘴里说出的话就只会越不受控制。
“詹姆，脑子没摔着吧？”
“梅林啊，你好敷衍。”
詹姆不甘示弱，他也学着奥利维亚的语调反驳回去，“你上次受伤的时候，我还在你旁边嘘寒问暖了一大堆，怎么角色换了换，你就能对着我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我哪有？”
“你有！”
“你身边不还有西里斯吗，要是想听热乎的可以让他说！”
“我不想听他说！”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丶被自己好兄弟嫌弃了的西里斯几步就从詹姆那边走了过来，煞有介事地伸手握住了雷古勒斯没受伤的右手，把他的手从奥利维亚的袖子上扒了下来。
“我也不太想对他说。”
“我突然想起我和亲爱的弟弟还有些事情没有商量，这件事情很重要，事关我会不会被劳里埃继续纠缠。所以要不还是你去吧。”
“……”
奥利维亚跺了跺脚，用力扯了下自己这个以“靠谱”自称的好弟弟的耳朵，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西里斯，你个叛徒！”
西里斯面目狰狞地摊开双手。
“我是真的有话和他说，你们聊吧！你们两个互相避嫌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奥利维亚最终还是推脱不了，只能瞪了西里斯一眼，站在詹姆所躺的病床的床尾，与他保持着距离。
“瞪我干什么，”詹姆耸肩，“我们俩互相避嫌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西里斯刚才说的。”
行，要听热乎的是吧……
她双手叉腰，抿着嘴，在脑海里思索了一圈，随后清了清嗓子，“哟，这不詹姆·波特吗？今天怎么这么狼狈啊？”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他回想片刻才想起来这似乎是他在她受伤的那次对她说的话，他自己都快忘记了，奥利维亚居然记得这么牢？
……
她是不是也暗恋他！
玩归玩，闹归闹，该有的关心还是少不了，奥利维亚确定了詹姆的情况和雷古勒斯大致上差不多后放下心来，站在他床边伸出手。
“怎么了？”
“可以还我啦，”她朝他手腕上的发绳努了努嘴，“别想装傻。”
“我留个纪念不行吗？”
“一条普通的发绳，我们俩普通的关系，而且你又不是第一次赢比赛了，这有什么好留作纪念的？”
“我抓到的第一个金色飞贼还送你留作纪念了呢，这怎么就不能留作纪念？大不了，我用这次的金色飞贼和你换。”
奥利维亚一楞，随即摇摇头，“算了，你想要就留着吧，反正也不值钱。”
詹姆一副得逞了的表情，冲她挑眉，笑容中透着得意和狡黠。
“嗯，看起来还真的不太疼。”
“怎么可能，疼的要命！”
奥利维亚一听，有些急了。
“骗谁呢，你和雷吉的受伤程度明明差不多……”
“可是我这只手臂还多了个拉伤，庞弗雷夫人那是因为我在手臂受伤后强制举起才导致的，所以理论上来说，我的伤势要比他更严重一点。”
“你都知道自己这只手臂受伤了还举起来。”
“怎么办呢，怕你太久没看到你的发绳，想它。其实还行，你吹下就不疼了，”詹姆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将手臂往她那送了送，一副“我准备好了你尽管来”的表情。
奥利维亚犹豫着，好一会儿没有反应。
詹姆有些失望，但又不好勉强她。他只好收回手臂，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背发呆。
“行吧。”
确定对床的三人都在继续上句不接下句的对话后，她才走进了些许，凑到詹姆跟前，撅嘴朝他的手臂敷衍地吹了吹。
“比你吹生日蜡烛还轻。”
近距离与他对视，奥利维亚突然红了脸，“生日蜡烛还有西里斯也要吹，我吹灭了他吹什么，你要是觉得不满意……西里斯！”
“干什么！”
被叫到名字的西里斯一脸警惕地回头，看向奥利维亚。
“詹姆说他的伤快疼死了，需要你帮他吹一吹！”
西里斯整张脸出现了片刻的扭曲，一时间，他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在再三确认詹姆的要求的确就是“吹一吹”后，他终於忍无可忍地咆哮道。
“你这什么变态要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