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也就是在她生日当天，奥利维亚终於选择放弃继续修改自己的“演讲稿”。趁着朋友们正都围着西里斯丶听着他笑谈那些今年收到的离谱生日礼物，她悄悄抛下自己的生日礼物，从他们的视野里走开。
绕过三楼的巨石兽，它沈闷的嗓音让她的心情瞬间也沈重起来。
【你的口令？】
“柠檬雪宝。”
石像并没有应声而动，显然邓布利多校长对於零食这类的喜好十分广泛，校长室的口令不是她随口就能猜中的。
猜口令让她花了些时间，在她说出“覆盆子香槟”后，她沿着巨兽身后的一道活动的螺旋型楼梯 ，来到楼梯尽头的一扇闪闪发亮的栋木门前。叩响狮鹰首形状的铜门环。
“请进。”
一声沈缓有力的声音传来。
“打扰您了，教授。”
奥利维亚推门而入，邓布利多正坐在细长腿的桌子后，周围墙壁上挂着的相框里的人物正激愤地讨论着什么事情，而这阵谈话声在她迈入校长室后戛然而止。
“噢，是布莱克小姐啊，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
邓布利多向她招手示意，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
“午安教授，您早就猜到我要来吗？”
“斯内普先生前些天来找过我，大致说明了来意，不过他只是一笔带过，并表示剩下的将由其他人来补充。他这么一说，我就只想到你了。”
奥利维亚刚准备在靠墙的皮沙发上坐下，突然听到旁边的金属架子上蹲着的凤凰悠长地叫了声，她终止动作，走到它的身边，向它伸出手。
凤凰很配合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把脖颈处的毛茸茸的羽毛全部蹭到她的掌心里去，温度并不灼热，但给奥利维亚带去了几分久别重逢的亲切感。
“嗨，福克斯。”
凤凰又朝她低鸣了两声。
“我想，福克斯可能是想先祝你生日快乐，你需要桑葚红茶吗？”
“好啊，谢谢您。”
“直到现在我才彻头彻尾地相信斯内普先生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活了这么多年可还没有见过想你们这样的案例呢。不过，这件事要是放在你身上我倒也不觉得奇怪。”
“那么，冒昧问一下，布莱克小姐，在你的印象里，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到今天为止，大概有三十年了。”
奥利维亚记忆中的邓布利多在学校里一直慈眉善目，但此时如果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会看到他的眼神深邃又睿智。
“三十年……”
他轻轻地念叨了句。
“斯内普先生和我说了一部分你们的遭遇，我对你所经历过的……你弟弟们的那些事情感到抱歉，但愿聊到这些不会勾起你不太好的回忆。”
“不会，”她摇了摇头，“我上辈子最自豪的两件事就是……我是他们的姐姐，我最后和他们站在了一起。在那种情况下，他们能够用他们自己的方式维护正义，我知道了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这是个很残酷的结局……”
邓布利多叹息了一声，语气颇为伤怀。奥利维亚也不禁跟着为那些此时已经虚无缥缈的经历默哀片刻。
接着他擡起眼眸，看着她，“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聊这件事的吗？”
她点点头，“我想西弗勒斯应该告诉您了——伏地魔制作了魂器，而我目前所知道的只有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其他的，无论是总数还是具体物件，我们目前都无从得知。”
“我明白，”邓布利多的表情凝重起来，“我现在正在设法了解到这些，这件事有些棘手，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那么，能和我说说有关的细节吗？”
“当然，”她答应道。
“大约八年后，我们付出了惨痛代价才第一次战胜了伏地魔。因为被出卖的原因，詹姆和莉莉死在了十一月前的那一晚。西里斯也被陷害，带着忏悔丶痛苦丶仇恨在阿兹卡班待了整整十四年。”
奥利维亚停顿了一下，她的思绪似乎飘到了更远的地方：
爱着丶爱着丶然后他弄丢了他……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那段时间我埋伏在伏地魔身边，期间试图阻止他杀死马琳，不过最后还是失败了，险些还让他觉察出我的身份。在那之后，他变得更加警惕，我就只能帮西弗勒斯打掩护。”
“然后就这样……遮遮掩掩了这么多年。”
她抿了口茶，桑葚的酸涩感引得她皱了皱眉，随即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
“大概就是这些了，教授，”她耸肩，“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努力地想忘掉过去，但这些毕竟已经存留在了我的骨血里……您能相信我就已经喜出望外了。”
“我当然相信。”
“在你刚入学时，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与众不同，你所说的那些话也证实了我的判断。虽然这件事对我而言非常震惊，但我仍然愿意相信你所说的话。”
“奥利维亚，你和西弗勒斯都用行动向我证明了——你们现在都活在爱与尊严里，这两者互相权衡，才使你们不会迷失丶拥有比一般巫师更坚强的斗志和决心。”
他赞赏地看着她，语调温和，“在经历了那些之后，你们能依旧做出这样的选择，这让我十分感到佩服。”
“欢迎回来。”
“欢迎重新加入凤凰社。”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郑重地向她伸出右手。
奥利维亚也站起身，迟疑片刻后也伸手握住他的手，用坚定的眼神回视他的双眼，回以一个无声的“谢谢”。
————
雷古勒斯在霍格沃茨的魁地奇首秀十分引人瞩目，那场比赛的看点按在场的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们的说辞，大致可以概括为以下几部分：
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新秀丶斯莱特林对战格兰芬多丶王牌找球手詹姆·波特对战他的绯闻女友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
看着克莱拉在自己身边眉飞色舞地为她覆刻着这一星期以来她所听到的有关她和詹姆的各种传言，奥利维亚陷入了深深的沈思。
“我还听那个马琳说，她的室友梅尔说，你和詹姆其实是双向的。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她还说看到过詹姆在魁地奇训练后的空闲时间带着你的发卡在礼堂里连续踱步半个多小时。”
奥利维亚的嘴角抽搐了下。
詹姆·波特……
克莱拉看到她的反应，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都是真的喽？”她压低声音，“詹姆有你的发卡？你们的定情信物吗？你什么时候给他的，还是他主动来问你要的？”
“是他来抢的。”
奥利维亚简单粗暴地回答。
“啊哈！”得到这个答案的克莱拉笑得开心极了，“也是，这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嘛。”
她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又接着问道：“我还听到有人说是西里斯帮他一起追你的，这也是假的吧？”
她的话音未落，就被突然出现的西里斯打断，他今天穿了件詹姆的魁地奇队服，他的发梢围着一根印有格兰芬多图案的头巾，黑红相撞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你不待在更衣室上来干什么？”
“詹姆说他需要根发绳，我今天没带，就来问你们借一根。”
奥利维亚无语。
那家夥怕不是因为看到西里斯没带发绳才对他这么说的吧，她的傻弟弟居然还会答应他的这种蹩脚要求。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哎，那真是可惜了，我不太喜欢披着头发，只能拜托你了，奥莉——”
克莱拉这会儿又开始莫名地积极起来。
“行行行，拿去，”她一把薅下自己辫子上的发绳，塞进西里斯的手中，在递出的时候突然脑袋一热说道：“帮我转告他，他要是不再顶着辫子比赛一次，我就看不起他。”
“我还以为你会说他要是不赢下这场比赛你就看不起他呢。”
“拜托，和他比赛的是雷吉，你可别厚此薄彼啊。”
“好吧，那我……勉为其难地保持五分钟的中立态度，”他晃了晃手里的发绳，“对了，我上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詹姆在追你，他们怎么都觉得詹姆这么没眼光。”
“……”
奥利维亚斜了他一眼，“拜托你搞清楚情况，我现在才是吃亏的那一个好吧。”
“嗐，反正都是一时兴起说出来的这种话，就当听听乐子算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你还是很有魅力的，这点毋庸置疑，毕竟还是遗传到了我……”
“够了，”奥利维亚擡手堵住了他的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赶紧回去吧，免得让那位需要发绳的等急了。”
“哦。”
他完成了任务迅速撤退，留下克莱拉和奥利维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又怎么了？”
“西里斯居然是真的不知道？”
“这还能有假？”
准备时间很快结束，双方对员踏着哨声入场，观众席上瞬间热闹起来，欢呼尖叫此起彼伏。
克莱拉和奥利维亚坐在前排靠近中圈的位置，奥利维亚默默拉高羊毛衫的领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尽可能忽视当詹姆出场时四面八方朝她投来的目光。
他卷起了队服内衬的袖子，硬生生把它穿成了短袖，也并没有像奥利维亚所说的那样在头上扎辫子，而是将她的发绳戴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他的右手手腕上。
“啧啧啧……”
克莱拉难得放下了笔记本，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我懂你，一边是詹姆，一边是雷古勒斯，你肯定在左右为难了。”
“哎，詹姆看你了！”
奥利维亚顺着她的指向望过去，果然，詹姆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她身上，他的眸光闪亮，嘴角勾着笑容。他伸手炫耀一般晃了晃手腕上的发绳，那样子看上去多少有点骄傲。
梅林啊，他每天的固定行程就是逗她吗？
奥利维亚忍不住扶额。
注意到詹姆的目光的不只有克莱拉她们，顿时响起阵阵口哨声，奥利维亚脸皮薄，在恨不得当场遁地逃走的同时，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奥莉，你这是害羞了？”
克莱拉又往她那挤了挤，故意调侃道：“哎呀，不要这样啦，詹姆用这么专注的目光看你也不是这么一天两天了。”
奥利维亚的脸更红了，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别贫了。”
“好好好，不贫了。”
比赛在哨声中开始，克莱拉重新坐直，假装认真地盯着场上的形势，然而时不时还是会偷偷朝奥利维亚那里看上几眼。
雷古勒斯的状态看上去不错，但是他和詹姆之间的差距仍然存在。即便他的体力足够充沛，但是他和詹姆比起来却依旧缺了些什么，詹姆的攻击性和飞行技巧明显更强。
也只有在魁地奇的赛场上詹姆才会完全将他和奥利维亚之间的三两事抛诸脑后，认真地跟雷古勒斯交手。
他一改平日里在她面前显露出的种种不正经的作风，似乎那些顾虑都像那根发绳一样此时与他牢牢地捆在一起。
这会儿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像一把锋锐的长剑，虽然在飞行路径上没有刻意去找雷古勒斯的麻烦，却已经隐约透出咄咄逼人的锋芒。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詹姆这么帅呢？”克莱拉托着下巴感叹，突然转头看向难得认真看一次比赛的奥利维亚，“是不是因为他和你在一起待久了？”
奥利维亚装作没听见。
“其实还挺配的……”
六位追球手之间的比拼从刚开始就变得激烈起来，相比还在空中盘旋眯着眼睛寻找金色飞贼的两人，他们六人和不断被击球手们打来打去的游走球的动态要精彩多了。
但是无论奥利维亚多么关注其他队员们的行动，她的目光总会在不经意间被一些细节牵引……
比如视野里那头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黑发。
比如他手腕上的发绳上折射光线的银饰。
比如他突然像看到什么似的急停。
脑海中的他的眼睛……
他的鼻梁……
他的嘴角……
这会儿奥利维亚终於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受到了周围只言片语的影响。她心底的某块地方，突然涌现了一种微妙的情绪。
嘶……她从没想过，在除了飞行课以外的课题上，她也会败给这位格兰芬多的王牌选手。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败给詹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