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汤姆，你还是没怎么变。”
邓布利多仔细打量了几眼食死徒中一名身形直挺的男巫，没等对方作出反应，两方人中间便升隔起了一块泛着光晕的屏障。
他的出现为受伤程度各异的奥利维亚等人争取了调整喘息的机会，也暂时拖住了伏地魔。
就在几人一边简单包扎着伤口，一遍沿着楼梯一路向上为其他人通风报信的同时，开始有食死徒不断从各个角落闯入城堡，加入战斗之中。战斗的呐喊声丶尖叫声丶撞击声以及轰响声不绝於耳，将可贵的黎明衬托得恐怖而狰狞。
这对於摄魂怪们来说如同预示着一顿美餐……
“贴着墙！”
西里斯在最前面指挥道。
他大概是回忆起了曾经作为凤凰社员时所参与的种种抗争，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像个领导者。
他的话音刚落，木板石块便纷纷擦着他们的身子掉落在楼梯拐角处。西里斯咬牙切齿骂了句脏话，然后猛地转过身去，朝追上来的食死徒狠狠甩出几个咒语。
周围的空气里满是灰尘丶碎落的石块以及一道咒语的闪光，奥利维亚和詹姆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角落躲避攻击，随后毁掉伏地魔最后的魂器。
他们一路向上，食死徒在跟师生们搏斗着，双方都死伤惨重，那些尸体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快走！”
西里斯一脚踹翻了挡路的食死徒的尸体，这一脚一定有泄愤的嫌疑。他的裤腿已经因为沾满了鲜血而湿透，黏在他身上显得十分难受。
经过四楼时，他们见到了巴蒂和克莱拉等熟悉的面孔，克莱拉右手分别握着一根魔杖，其中一根估计是她从某个食死徒那里赢来的。
她的脸色却惨白，嘴唇微张喘着粗气，似乎很疲倦的样子，但还是尽责地守护在那扇窗前。巴蒂则在她旁边帮忙，只不过他也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挂彩，好像刚才被什么人给揍趴下了。
他们看到奥利维亚等人，眼睛瞪得更大了，交战的同时试图向他们传递什么信息，可是周围的情况过於杂乱，根本听不清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奥利维亚和詹姆互相望了一眼，留下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在这里帮忙，便没有再做停留，继续向上跑去。楼梯旁的画像里挤满了人，都在叽叽喳喳的为他们出主意，试图让他们跑得更快点。
奥利维亚朝着头顶上距离他们有两段楼梯距离的食死徒发出了一个索命咒，詹姆被身后冲出的绿光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奥利维亚把他拉近一旁走廊的暗角，用咒语将唯一的通道堵了起来。屏障之外传来玻璃被砸碎的声音，他们慌忙拿冠冕抽剑。
冠冕因为刚才的几次爆炸而沾满了黑色的烟灰，但他们仔细看时，还能勉强辨认出了上面刻着的细小的文字：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宝。
当格兰芬多的宝剑再一次完成了它的使命时，一种血一般的丶乌黑黏稠的东西，似乎正从冠冕里渗透出来。
被破坏了的冠冕在地上剧烈地振动，然后孤独地裂成了碎片。它裂开时，两人隐约听见了极其微弱丶极其遥远的痛苦的惨叫，不知是从地面上刚刚碎裂的东西里发出来的，还是从楼下传来的。
邓布利多一定会战胜伏地魔。
不知道城堡里有多少人正这样默契地想着，奥利维亚和詹姆擡头看向天花板，就在他们刚才毁掉冠冕后的几分钟内，那里似乎出现了一层淡金色的薄膜笼罩着整座城堡。
黑魔标记这次没有再发出刺痛。
他们很快便再次投入如火如荼的战斗之中，所有人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和肃杀，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他们不知道自己奋战了多久，但食死徒们终於露出了疲态——虽然他们还是占据着数量上的优势，但是他们的状态并不算太好，甚至还要稍逊一筹。
奥利维亚所在的楼层无法看到伏地魔和邓布利多那里的战况，但同楼层的食死徒被击杀了不少，总算让这里的混战变得稍许平缓，甚至是终止。
更多霍格沃茨阵营的人开始向楼下涌去。
“该死的……”
詹姆吐出一口血沫，他背靠在墙壁上歇气。
他刚才被一个食死徒用咒语砍中了肩膀，虽然不严重，但疼得厉害，脑袋嗡嗡作响，全身骨骼像散架了一样酸痛难耐。
“……还撑得住吗？”
奥利维亚弯着腰喘了一阵子气，然后问道。
她刚打算先送詹姆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接受治疗，楼下却传来了骚动。
砰的一声，普通炮弹炸响，在他们的脚下震起了灰尘，随即是一瞬间令人战栗的寂静，再然后，排山倒海般的喊叫声丶欢呼声丶咆哮声仿佛初升的旭日向上升腾。
奥利维亚和詹姆僵硬地扭过脖子对视，在紧绷的神经放松的那一刹那全身脱力，瘫软到了地上。
他们不由自主地仰望着头顶，看着那道越升越高的圣光。
——邓布利多赢了。
在奥利维亚思绪游离的片刻，詹姆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他们彼此喘着气，詹姆艰涩地出声：“终於结束了。”
——确实，结束了。
——他们赢了。
在这一霎，他们忽略了周遭的喧闹和嘈杂。他们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沈睡，只剩下他们彼此掌握的手掌。这感觉奇妙又陌生，疲劳让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安稳地睡去。
他们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你醒了！”
奥利维亚太阳穴止不住地抽搐，她揉着胀痛的额角坐直身体，发现她和詹姆等人正躺在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周围还有不少伤者。
詹姆还没醒，但他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妥当。说话的是雷古勒斯，奥利维亚第一眼看见就的是他，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你还好吗……？西里斯呢？克莱拉和莱姆斯他们都好吗？”她的喉咙发干，说话十分费劲。
雷古勒斯给她端了水，看着她一口气将一碗水喝得见底。
“我的伤不太严重，西里斯也是，不过他的脸被黑魔法擦伤了，克莱拉和莱姆斯陪着庞弗雷夫人拿新的绷带了，他们刚才还在讨论你们还有多久才会醒。但是阿尔法德……他……”
“阿尔法德怎么了？！”
“……你和詹姆都得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我们最后战胜了伏地魔，他被邓布利多杀死了，但是我们同样死伤惨重——阿尔法德，还有詹姆的父母都……”
雷古勒斯的嗓音嘶哑低沈，带着浓重的鼻音，他说完后就捂住脸哭泣了起来，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
这下奥利维亚知道为什么没在这里看到西里斯了，死难者们被安置在另一个房间，邓布利多大概正抓住他们的手，目睹他们的泪水，倾听他们的感谢。
就在这时，沈重的大门被推开了，邓布利多的声音传进屋子里：
“奥利维亚，很高兴你醒了，你能出来一下吗？西弗勒斯和克劳奇先生都各自有一些话想和你说，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和家人朋友们说些什么吗？”
奥利维亚沈默片刻，扶着雷古勒斯递来的手臂起身，她刚想迈步，又转头看着已经比她高出很多的弟弟，撇了撇嘴角。
“我最令人骄傲的弟弟，霍格沃茨之战的参与者，雷古勒斯·阿克图卢斯·布莱克，你会替我和他们解释的，对吧？”
雷古勒斯楞住，呆呆地看着姐姐。
“什么……？”
“你们接下来会继续完成学业，作为你和西里斯的家人，更是姐姐，我不希望我的所作所为会对你们的前途造成影响。但现在这也是无奈之举……”
奥利维亚擡手摸了摸他的短发，“我见过太多死亡了，雷吉，出自於我手或出自於同僚之手的。我是罪犯，而且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罪恶万倍，布莱克家族可能会分成好人与坏人丶亲纯血统或是纯血叛徒，但没有人会是孬种。”
雷古勒斯怔楞了许久。
他的眼眶湿润，他忍不住抱住奥利维亚，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闷声：“你不该去。”
“我必须去，”她轻轻拍着雷古勒斯的后背，“上辈子的奥利维亚曾经就是个孬种，在第一次战争期间选择中立，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境况。”
但这一次，相邻年龄段的所有布莱克家族的成员都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的站队，她还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逃避呢。
“重头来过的意义是绝不重蹈覆辙。”
.
那天晚上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如同浪潮般涌入霍格沃兹，全国被施了夺魂咒的人逐渐恢覆了正常，食死徒们有的逃跑有的被抓。奥利维亚和斯内普并没有聊太久，她没有选择等詹姆醒来丶等西里斯缓和情绪，便跟着老克劳奇离开了霍格沃茨。
其实也不乏有遗憾。
在阿兹卡班，她获批收到了朋友们的来信，信上写着他们对她的思念，写着霍格沃茨宏大而悲壮的场面，写着打人柳被烧成焦木，在原来的位置上被种上了一颗橄榄树。
是啊，她几乎费尽一切将橄榄枝抛向太阳，引白鸽歇息在房檐，一切都与她上一世幻想的那样，梦中之人皆驻足於窗前，共同等待那棵青果树迎来春天。
他们共同的春天。
————
“3月15日的审判，”老克劳奇坐在幽闭的暗室中声如洪钟地说，“审理家住格里莫广场12号的奥利维亚·布莱克在作为食死徒时行迹恶劣丶残忍杀害多名巫师丶麻瓜的遗案。”
“审问者：临时代理魔法部部长巴蒂·克劳奇；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他话音未落，就有魔法部的职员匆匆跑进来在他的耳边汇报，他听后立刻脸色大变，连忙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随即他快速翻阅桌上厚厚的文件。在一阵翻找后，他从文件夹里掏出了几张羊皮纸，仔细地浏览后，脸上流露出尴尬和犹豫的神色。
奥利维亚悠闲地坐在他对面的被告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她穿着黑色的巫师袍，外套领扣系到胸口的位置，显出修长笔挺的脖颈以及优美漂亮的锁骨轮廓。
她微垂着眼眸，表情平静冷淡，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发现陪审团中的几个人行为异常，尤其是在她的视线扫过去时，他们还试图伸手和她打招呼。
老克劳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力咳嗽两声，“现有证据难以完全证明奥利维亚·西里斯·布莱克曾作为食死徒杀害多人，在霍格沃茨之战中，有多名目击证人愿为布莱克作为霍格沃茨一方出战作担保。”
“……指控不成立。”
陪审团的某个角落顿时炸开了锅，他们几乎就要欢呼着冲上来拥抱老克劳奇，却被旁边的一人制止了。
奥利维亚擡起了眉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环顾着这一幕，然后慢条斯理地朝那个角落点了点头，又转向着急打算离开的老克劳奇缓缓行礼：
“谢谢部长，这是我的荣幸。”
总而言之，奥利维亚的阿兹卡班短期借宿终止告一段落，她被当场释放，在家属会面室里见到了穿着严重不合身的衣服的詹姆丶西里斯等人，他们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詹姆第一个冲上来搂住了奥利维亚，紧接着是西里斯丶雷古勒斯丶克莱拉和莱姆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激动又疲惫的倦容。
奥利维亚从他们的缝隙间看到了斯内普，他仍旧板着张脸，手里转着一把魔法部的工作证。
“让你损失了不少，”奥利维亚依次拍了拍身边的几人，意示他们先让一让，对斯内普说道。
“还行，下个月我还是会被授予梅林勋章。你损失的也不少，狼毒药剂的真正配方和商业所有权能让克劳奇得到狼人们的支持，他离当上魔法部部长又近了一步，拿这些来换你的一张免死金牌，对他而言当然不亏。”
他说道，然后转身往门外走去。在路过门槛的时候，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脚步，侧头瞥了她一眼，又问：“希望你对接下来的生活已经有了不错的打算。”
“会有的。”
她答应得爽快。
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人要见。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全部完结了，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也请大家评分手下留情！
接下来在更新番外和婚后的同时，会开始保证”塞德里克那本《合唱团》的更新，希望大家能去那里支持一下！点点收藏！顺便收藏一下我的专栏！
以后还会继续开有关於詹姆丶或者说掠夺者的感情线文，然后会突破一下女主的性格什么的。但是我近期比较偏向想写查理或者珀西（小声）但那都是更新塞德里克后的后话了。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期待一下！
从开书至今的所有营养液我会统一放在下一章番外/后文时统一感谢！（我还没试过，让我摸索摸索）
最后！感谢大家491天以来的陪伴！其中不乏有很多人是从刚开文坚持到了现在！真的非常感谢大家让我不是单机码字！
《hp詹姆波特：牡鹿与青果》正文就此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