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剑拔弩张,慈宁宫内一片祥和,太后已经醒来,得知自己是被覃笙所救,她抚摸着覃笙的头,眼神怜爱。
“好孩子,辛苦你了。”
前生今世,都没有疼爱她的长辈,此时面对一脸慈爱的太后,覃笙鼻头微酸。
“不辛苦,皇祖母也是因为孙媳才遭受这无妄之灾。”
太后眼神越发的温和,轻轻地叹了口气。
“哎!你这孩子,跟你父亲一样,都是忠厚之人。”
覃笙神色乖巧,抿唇不语。
太后看她这副模样,又叹了口气,眸底有着不为人知的愧疚。
“好孩子,别跪着了,起来坐。”
伸手将覃笙拉起来,让她坐在床侧,这可是无上的荣耀跟纵容,哪怕是皇上,也是不能坐在太后的床畔的。
太后握着覃笙的手,问道:
“皇上可查出给哀家下毒栽赃陷害你的人?”
覃笙回道:
“皇上命晋王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太后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皇上的这个决定。
“那孩子体弱,怎么能去奔波?若是累着了该怎么办?”
覃笙斟酌了一下言辞,开口道:
“皇祖母不用担心,其实晋王如今的身子已经好多了,这点事情应该累不着他,皇上也是有考量的。”
太后握着覃笙的手紧了紧,神色有些激动。
“你是说晋王自小的隐疾已经被治愈了?”
宇文邕的隐疾一直都是她的心病,这么多年一直在佛堂诵经,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宇文邕祈福,希望他此生能有痊愈的可能。
“这……”
覃笙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李嬷嬷从外面进来,她赶紧站起来,战力在一旁。
近到跟前,李嬷嬷俯下身,向太后说道:
“太后,老奴刚才出去向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复述您的情况时,跟他闲聊了几句,晋王跟康王闹起来了,因为晋王查出是康王侧妃下毒谋害的您,将人带到大理寺审问,康王跟自己的侍卫冲到大理寺,想要将人救出来,两方到现在还在那僵持着。”
太后皱紧了眉,神色沉了下来。
“康王当真是越发的没有分寸了,看来皇上迟迟不立储君是对的。”
虽说年纪大了,又常年礼佛,面庞是慈眉善目的,但这一沉了脸,身为太后的气势就出来了。
她又朝李嬷嬷问道:
“皇上怎么说?”
李嬷嬷将听来的全都告诉了太后。
“自然是震怒,派人将康王押回康王府,禁足,皇后去御书房求情,皇上见都没有见她,还让李公公出去传话,说她教子无方。”
就算是寻常人家的主母被说教子无方都已经是很严重的斥责了,更遑论身为一国之母,可想而知当时的纳兰容有多难堪。
太后点了点头。
“确实该如此。”
目光落在覃笙身上,眼神瞬间又恢复怜爱。
“好孩子,这下你可清白了。”
覃笙立马接话。
“这都是托了皇祖母的福。”
太后被这话熨帖的满脸是笑。
“你这孩子,哀家可不敢揽这个功劳,应该全都是晋王的辛苦,回头你可得好生谢谢他。”
覃笙点点头。
“皇祖母说的是。”
看到她眼下的乌青,太后又开始心疼起来。
“哀家现在也好了,你不必留在宫里守着,出宫回府,好好休息休息。”
说着看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明白了她的意思,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太后,太后又交给了覃笙。
“以后你若是有时间,就进宫陪哀家说说话,这令牌你拿着,凭它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随意进出皇宫,这等荣耀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就这样落在了覃笙的身上,她跪下向太后谢恩。
“谢皇祖母恩典。”
太后佯做嗔怒的训了她两句。
“你这孩子,在哀家这里,别动不动就跪。”
旁边的李嬷嬷赶紧将她搀扶了起来。
“康王妃,太后心疼您,您听话就是了。”
覃笙笑着。
“那孙媳就听皇祖母的,以后能不跪就不跪,这膝盖可就享福了。”
此话也将太后逗得哈哈大笑。
留覃笙一起用了午膳之后,就让李嬷嬷送她出了慈宁宫,李嬷嬷看着覃笙走远,才返回来。
“康王妃真是个好孩子。”
太后叹息。
“谁说不是呢!”
目光转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似是陷在某种往事里,李嬷嬷悄悄地退了下去。
覃笙刚出慈宁宫没多久,就被纳兰容的人给拦住叫到了未央宫。
上一次还需要在殿外面侯很久,这次直接给带到了纳兰容的面前,不由得讥笑勾唇,她笑得明晃晃,丝毫没有掩饰,纳兰容看到后,一张脸铁青。
“见到本宫不行礼,还在那无故发笑,康王妃,当真以为自己傍上了太后,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自己儿子因为桑离怒冲大理寺,被斥责被禁足,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纳兰容这是要拿覃笙当出气筒了,而且在她看来,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覃笙,今日不收拾覃笙不足以让她平愤。
十分清楚纳兰容心里是怎么想的覃笙也并未打算演什么卑躬屈膝,谨小慎微,她敷衍的往下曲了曲身。
“儿媳见过母后。”
如此态度,纳兰容越发的恼怒。
“既然如此不懂规矩,那本宫就好好教教你,赵嬷嬷!”
一声喝,赵嬷嬷走过来,冷眼斜睨了覃笙,朝纳兰容问道: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纳兰容道:
“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老奴遵命。”
赵嬷嬷转身朝着覃笙走去,那张老脸阴险又毒辣,覃笙淡淡的看着她,不惧不怕,嘴角的笑意都没有消减几分。
贱人,还在嚣张,看她今日怎么扒掉她一层皮。
“康王妃,娘娘乃是一国之后,又是你的长辈,面对娘娘,您得跪下。”
话罢,她就抬脚朝着覃笙的膝盖处踢去。
覃笙怎么可能让她得逞,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就轻松的躲了过去,可赵嬷嬷却因为发了狠,踢空之后一时无法收力,直接劈了一个叉,咔嚓一声,那清脆的骨节移位的声音十分悦耳,赵嬷嬷惨叫出声。
“哎呦,老奴的腿,老奴的腰啊!”
“你竟然敢躲。”
纳兰容没想到覃笙竟然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腾地从卧榻上起来,快步走到覃笙身边,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但下一瞬,手腕就被覃笙牢牢抓住,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寒光四溢的眼。
“母后,您的手保养得这么精致,可不能做如此粗鲁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