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没想过覃笙见到她如此地步,不是奚落嘲笑,而是说了这么一番话。
乍一听字字句句都是在唏嘘,可落在桑离的耳中,就是在嘲笑,还是站在自以为是的角度。
不为男人而活?
这个世界上哪有女子不为男人而活的,女人一出生被拷上的枷锁就是相夫教子,随即她笑了,笑覃笙的虚伪自大。
“别在这里说这些不着边际的空话,大话了,还不是想要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覃笙,我虽然输了,但你也没赢,若是我死了,宇文逸会痛恨你一辈子的。”
就算因为覃笙的特别,引得宇文逸的心动摇了那么一下,可桑离有自信,宇文逸最爱的还是自己,她被覃笙害死,宇文逸心中的恨就大于心动,这辈子,覃笙都别想宇文逸爱上她。
真是无可救药!
覃笙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对于桑离这样的女人,就不该多费口舌,还京城第一才女,应该叫京城第一恋爱脑才对。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覃笙呵呵道:
“对,你说得对,宇文逸恨死我了,恨不得杀了我。”
桑离得意的轻笑了一声,但紧接着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覃笙又说道:
“也不知道你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恨不恨你,你的所作所为,他们全都被牵连,同你一样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官职没了,前程没了,命还有可能会没……”
话还没说完,桑离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再次失控的朝着覃笙大喊大叫。
“住嘴,别说了,你别说了!”
这是她被抓后,最不愿去想,也不敢想的,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亲人因为她会面临怎么样的结局,她就恨不得立马死去。
刻意压制的悔意从心底翻江倒海的涌上来,她猩红了双眼,把这一切都怪在了覃笙的头上。
“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回去毒害太后,不毒害太后的话,我的亲人都还好好的,他们都还好好的……”
简直不可理喻。
覃笙不想再看桑离发疯,转身走人。
隐在暗处的宇文邕抬眸看向过来的覃笙,开口道:
“皇嫂,你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不管怎样,你都是康王妃,皇兄不能把你怎么着的,更何况还有父皇跟皇祖母在呢!”
他本意是安抚,却不想覃笙嗤之以鼻。
“他能怎么着我!”
呃……
好吧!
他怎么能忘了眼前人的本事呢!
宇文邕尴尬了那么一瞬。
从牢房出来,覃笙向宇文邕告辞,直接回康王府。
之前她还想着要住客栈避开宇文逸,但转念一想,为何要避,错的又不是她,宇文逸要是真敢对她做什么,她还回去便是了,不惯着。
而且若是她迟迟不回去的话,宇文逸说不定会把对她的恨意,发泄到小桃他们身上。
但宇文邕还是有些担忧,悄悄让青川暗中保护,一旦发现宇文逸想要伤害覃笙,立马跟他禀告。
“主子,您怎么那么关心康王妃啊?”
青川这人是个直肠子,心里有什么,嘴里就秃噜什么,在宇文逸下完令之后,立马就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
宇文邕冷眼一横,呵斥道: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那么多的废话,再多嘴多舌,我让明月把你的嘴给缝上。”
站在一旁的明月立马朝着青川做了个穿针引线的动作,还贱兮兮的一笑。
青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赶紧退下了,就怕慢了宇文邕真的会缝了他的嘴。
他先暗中跟着覃笙去了一趟希望孤儿院,见她跟那些孤儿们亲密无间,十分的意外,他还以为贵人都是自视清高,不耻跟下等人为伍,觉得玷污了自己的身份,没想到这康王妃竟是如此良善之人。
在孤儿院待了一会,覃笙便回康王府。
康王府的气氛很凝重压抑,覃笙刚到大门口就感觉到了,朱红色的大门两旁,站着的不是康王府的侍卫,而是禁军,黑沉的甲胄在夕阳下泛出肃杀的暗光。
刚往前走了两步,禁军就抽出长刀,一脸肃杀的盘问。
“你是何人?”
覃笙自报身份。
“我乃是康王妃。”
确定了之后,禁军收起长刀,往一旁撤了撤身,并将康王府的大门推开。
覃笙刚一进去,身后的门又砰地一声关上。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的原因,覃笙总感觉才刚深秋,这康王府的景象竟然萧条起来,像是入了冬一样。
“贱人,你还敢回来,看本王不杀了你!”
正叹息,一柄挟裹着杀气腾腾的长剑破空向她袭来,覃笙定睛一看,是满身戾气的宇文逸,双眼之中对她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化作万千飞刀,将她凌迟。
剑已经近在咫尺,覃笙眸子微眯,闪身躲过,那剑身擦着她的面庞划过。
刚回来就想杀了她,覃笙也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宇文逸,在他的身子在眼前错过之时,绕到身后,擒拿住了宇文逸握剑的那只胳膊,猛地用力想要将其卸下来。
但宇文逸多年练武,也不是草包,在察觉到覃笙的意图之后,曲起胳膊朝着她猛地一击,覃笙只能松手躲避。
宇文逸转身再次挥剑刺来,覃笙连连后退,在退无可退之时,她趁机摸到身上的药粉,朝着宇文逸撒了去。
此时宇文逸已经杀红了眼,满心满脑就一个念头,杀了覃笙,为桑离报仇,根本就不躲避,只屏住呼吸继续朝覃笙刺去。
而覃笙朝他撒药粉,一是想要放倒他,二是迷惑他的视线,她早已捡起几个鹅卵石,朝着宇文逸身上的穴位射去。
宇文逸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将射来的那些鹅卵石全都击落,却不想覃笙还有后招,拔下头上的簪子,欺身而上,朝着宇文逸脖间的大动脉就狠狠的扎了去。
这个女人也想杀了他!
宇文逸眼神阴鸷,凝聚十分的内力朝着覃笙拍去,可覃笙就像是一条滑腻的泥鳅,躲开了不说,还在闪身之际,将他的手掌划伤。
虽伤的不过是皮肉,可覃笙的簪子尖端可是淬了毒的,宇文逸立马就感觉自己浑身酸软无力,摇晃了几下就要栽倒在地,他赶忙用剑撑地,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死死地瞪着不远处的覃笙。
“贱人,你竟然对本王用毒!”
覃笙朝他抬了抬下巴。
“怎么,就只许王爷杀妾身,不许妾身反击自保吗?”
宇文逸越发的愤恨。
“你该死,你害的离儿身陷囹圄,本该是你待在那牢房之中,受尽千刀万剐。“
听到这颠倒黑白的话,覃笙脸上一点一点浮出沁骨的冷意,她朝着宇文逸走近一步,那双本该盛着万千星辰的眸子仿若寒潭,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你跟桑离,还真是天生一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