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都到敌人家门口了，断然没有不进去看一眼的道理。
思及此处，林辞镜同意了：“那我们便随大师一同去看一看。”
瀚音双手合十对他微行了一礼，率先走在了前面。
一众小辈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敛了平日叽叽喳喳的吵闹，乖乖地跟在了和尚身后。
昆吾刚要上前，却被林辞镜拉着落在了后面。
两人再后面就是湛明诚。
并非湛明诚想断后，完全是他觉得走在昆吾身前不放心，生怕这“妖邪”看他不顺眼给自己心口戳上一剑。
林辞镜乐得他想给自己找不痛快，没走多远便整个人靠在昆吾身上，实则在和他说悄悄话：“你告诉我同心符是什么东西？”
昆吾眨眨眼：“不重要。”
“不重要，”林辞镜冷笑一声，“刚刚那姓湛的一听这名字脸色都变了，你还在这儿和我装？”
昆吾轻咳一声：“阿镜，你说这天地盟......”
林辞镜冷漠地撒开他的手，一改方才和他黏黏糊糊的姿势，垮着脸便要向前去。
昆吾无奈地叹息一声，伸手扣住他的手腕：“主人我错了。”
“你没错，”林辞镜道，“没关系，可以有小秘密，我不在乎。”
不在乎个鬼。
“真的没什么，”昆吾小心地解释道，“只不过是......我们器灵和主人的一种契约。”
听见“契约”二字后林辞镜眉心一动，面无表情道：“解了。”
“解不了了。”
昆吾摩挲着他的手腕，生怕这人又抽身离开：“一个器灵只能认一个主人，结了同心契，我和主人的生命便牢牢地捆在一起了。”
林辞镜瞪了他一眼，却觉得喉间哽着什么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想骂昆吾，可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又实在骂不出来，只能一口气憋在肺腑间，冷着脸不再说话。
昆吾踟蹰片刻，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是我没问过你的意见，抱歉。”
林辞镜冷笑：“问我的意见？你多有主意，需要问我的意见？”
他其实并非真的想生气，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真心。
实在是太珍贵了。
想到这儿，他又剜了昆吾一眼。
昆吾似乎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笑着凑到人的耳边：“主人不必担心。同心符的一个好处便是能让我很快地找到你的位置，所以以后主人若是涉险，便不必慌张了。”
我谢谢你。
林辞镜动了动唇，“嗯”了一声。
修道之人的脚程很快，几乎没用多久，便走到了洞穴的尽头。
天地间豁然开朗，强光迎面而来，刺得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眼睛。
林辞镜从指缝中看去，却看见了两段长长的楼梯。
那楼梯似乎有些年头了，上面铺满了青苔，一边的青铜摆件满是红绿色的锈迹。
再向上，便是一处祭坛。
他没想到客栈中的地道尽头居然别有洞天，容得下这样一处气势雄伟的祭坛。
林辞镜刚要开口，便看见那些小辈居然摇摇晃晃地向楼梯走去。
昆吾低声道：“这祭坛周围有结界。”
林辞镜“嗯”了一声，遥遥望去，果然在祭坛周围看见了一层飘动的猩红色薄雾。
他蹙眉，袖口一震，一道精纯的灵力向那群小辈身上袭去，堪堪停下了他们向前的脚步。
几人不由得露出迷茫，似乎并未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此处。
“这结界到底是用来保护祭坛，还是用来引人过去的？”林辞镜在楼梯前站定，“你想不想上去看看？”
昆吾动作顿了下，不着痕迹地站到他身前：“我上去就行。”
“你一个人上去？”林辞镜打量了他一眼，“我和你一起。”
“阿镜。”
昆吾的脸色倏地沈了下去：“你不要去。”
林辞镜更不懂了：“为何？”
昆吾的脸色一变再变，但终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闷闷道：“太危险了，我一个人就行。”
林辞镜隐约觉得他或许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一时间也问不出来，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火气，刚想继续质问，却忽地听见任延喊他：“师尊！师尊这里有死人！”
林辞镜闻言暂且不再和昆吾纠结到底谁去祭坛上看个究竟，向任延喊自己的方向而去，看见了一具半腐的骷髅。
骷髅的头睁着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天，只剩下半身还挂着肉，上半身却只剩下森森骸骨了。
林辞镜擡头，发现他的上半身是在那层结界里面的。
这结界会......吃人？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他仔细向结界中看去。
果然。
他在边角处发现了断掉的腿骨和手骨，甚至有很多同样死不瞑目的骷髅。
“任延，”他回身道，“你们住进客房的时候有渔家女其他门派的人吗？”
任延面色迟疑地回忆片刻，摇头：“未曾，只遇见了玄凤门的人。”
既然是天地盟的集会，为何会没见到其他人，只到场了无妄峰和玄凤门？
其他人是没来，还是来了后已经......
一段莫名出现的记忆忽然强行闯入他的识海。
漫天烈火，地上皆是断肢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一个人撑着剑摇摇晃晃地站在尸山血海中，身后是刚刚见过的祭坛，正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那是他自己啊。
林辞镜看着自己的记忆，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紧接着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响起：“魔尊林辞镜，杀孽深重，如今本盟主替天行道，将你斩於此地！”
不一样。
和第一次看见的死前回忆不一样。
为何会不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深思，那段突如其来的记忆却倏地消失了。
林辞镜太阳穴一痛，踉跄几步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幸亏昆吾在一旁扶住他。
“此地不宜久留，”他喘了口气，面色有些苍白，“你们几个随瀚音大师走。”
任延第一个反对：“我不——”
他话还未说完，一个男人低沈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者是客，还未让本盟主尽主人之宜便走了，会让人很没面子的。”
林辞镜面色一沈，几乎是一瞬间便化出自己的佩剑，警惕地望向洞口。
若他听得没错，这声音与刚刚回忆中的一模一样。
五更结束，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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