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形容狼狈,貌似不太可能是奸细,想必果真如她所言...是寻仙问道之人。
谢怀慈收回目光,语气依旧冷淡,“自然能为你引荐。”
说完,就要转身,但只是一步,就险些摔倒。
念在他帮过自己的份上,虞棠赶忙扶住了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余光瞥见少女的纤白的手指,谢怀慈拧了拧眉,“不碍事,无非是皮外伤罢了,死不了。”
好吧,就是皮外伤,不再与他讲解这些,就直接将包裹内的伤药递给他。
搞定这一切,虞棠随口道,“你真是隐仙门的弟子?”
全程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不放过青年眼底的一丝变化。
这些年她吃过的亏还少吗?万一呢?万一他骗她...他要是邪修,那她可得早点跑路,问一问总该是对的。
“你怀疑我...”
他神情尤为平稳,不为质疑所波动。
这下,将自己给套进去了,虞棠绞尽脑汁地想要圆下话语,却百口莫辩。
“不是,我...”
这边面临囧境,另一边直接摊开掌心,“剑修通常以灵力养剑,若是邪修则灵力污浊。”
青年掌心凝聚起的灵力纯净无比,显然不是邪修一派,顿时,虞棠终于卸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我能跟着你吗?你知道的...修士最讲因果,我赠药...你帮我,不过分吧?!”
她知道这个要求真的很过分,可那又怎样呢?不借助他的手,她恐怕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果然,她一说完,青年微一皱眉。
正当她忐忑不安时,谢怀慈忽然淡淡道,“也好。”
得到他的许诺,虞棠心里说不高兴是假的,然而这份欣喜维持不了多久,她又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初见时...他漠然的眼神。
逆着天光,青年瞳眸澄澈,没有半点人情味,似乎这世间万物皆是虚妄。
不明善恶,不知邪正,那时候她真担心...她是不是也会成为攻击的对象。
可事到如今,她又有什么好的选择呢?唯有信任他。
或许她过于安静,谢怀慈抬眼看向她,“你与我不必如此疏离。”
他瞧出来了,虞棠忽然有些尴尬和无措,但还是勉强笑了笑。
“我只是...不太适应,毕竟差点死在了画皮妖手下。”
面庞冷白的青年微微颔首以示他已知晓,继续朝着虚幻山涧前进。
他不追问什么,那她也不好在来回索问,虞棠索性一切不管,任由他在前面探路。
安静下来,她方细细地打量他。
青年的发丝由雪青色的发带束起,肌肤白而细致,眼神沉静,怎么看也不像凶恶之人,或许...她之前看错了,他是个善良的人。
虞棠走到与他齐肩的位置,好奇地问,“仙师,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总不能仙师仙师的称呼吧,那样我们得多见外。”
他微微驻足,侧目道,“谢怀慈,你可唤我谢怀慈。”
“谢怀慈,谢谢你救我!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了。”
虞棠眉眼弯弯,发自内心地赞赏。
善良...他瞳孔微缩,不自然地皱起眉头,但还是没有反驳少女的话。
看吧,他就是看着凶,实际上比谁都温和,虞棠默认了这个设定,一路上都欢快地与他聊天。
谢怀慈虽说眉头越发紧皱,但还是耐心地回复了她关于修真界的问题。
两人聊得差不多时,白雾骤起,呈现出一派昏暗之象。
荒村枯树,一截断桥,喇叭和唢呐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夜里,赤红的轿子,红衣白脸的轿夫依次而出,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明明是欢快的乐器,愣吹出了透进骨子的悲凉。
夜半嫁女,轿夫哭丧,闻者落泪,魂归黄泉。
唢呐声,声声入耳,虞棠刚开始还是捂着耳朵的,但很快眼神就迷离起来,朝着断桥走去...
谢怀慈一把拉住了她,眼神平视着前方。
然后,雪一样亮堂的剑光斩破幽暗。
虞棠在剑光临灭之际,清醒过来,一看四周严丝合缝的,好像...好像是那个轿子里面。
根本逃不出去,更惨的是...全队最强战斗力好像昏了。
他躺在轿子的一角,眼睫乱颤,手指在袖下攥拢成拳。
虞棠挪过去,抬起手,扯了扯他颊边的软肉,发现还是不行。
“啪啪啪”打了几个耳光后,终于放弃了。
一摇,一晃,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虞棠也不歇着,拍打了好几下轿子的内壁。
可手背都敲红了,连一丝出去的动静都没有。
终于不知道等了多久,旁边的青年悠悠转醒,迷茫地问,“虞棠...”
这一唤可把虞棠吓得僵在了那里。
他的脸,她的爪子。
啊....怎么办,要死了!!!
慌乱之下,少女瞪大了眼睛,两手捂住了他的脸,不断地摇头否认,“不是我,是那些东西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