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来。
满是味道的视觉冲击,任是虞棠毅力再坚定,也两股战战,转而溜达。
跑了一阵子,分不清幻境与现实的情况下,不得以躲进了附近的一个土地庙。
这下子,连山风的声音都没有了,周遭静悄悄的。
静寂之下,恐惧如蚕丝裹身。
虞棠死死地咬住下唇瓣,五指攥紧袖口,憋死不发出一丝儿声音。
左右打量。
庙内桌案干净得一尘不染,不像是荒废已久的。
神龛内慈眉善目的神像,是由残破的尸块儿拼接而成了,缝合线弯弯折折的,时不时就有血水渗出。
恶臭无比。
而供桌上的东西哪里是什么糕点与水果...分明是一颗颗鲜红的,淌着血的心。
原以为到了安全的地方,却不想是妖怪的老窝。
这下好了,跑是不能跑了,万一惊动里面的东西,十条命都不够她赔的。
一晃神,天色逐渐黑下来,庙门口传来杂乱的哭喊声。
“求求你...放过我!!!”
“我可以替你做一切,别杀我!别杀我!”
庙门口有五六个人的声音...按理来讲,妖怪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进来。
虞棠松下一口气,爬到了桌案下的一个石墩子后面。
石墩子的大小是磨盘的两倍,中间凿了个小孔。
稍微凑近一点儿就能通过小孔看清庙内的情景。
香蜡和血混合在一起,融和成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吸了吸鼻子,忍耐着下肢的酸麻。
现下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谁知道这些妖怪会不会在庙宇内巡查,如果是那样的话...过一会儿,说不定就是她的死期。
唉...仙门拜师不成,就得命丧不知名小庙,可怜她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座大山才抵达这里,如今全白费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哭喊声愈来愈近,之后就是妖怪粗劣的呵斥声,或许对自己的猎物有些不满,肉碎骨裂的声音接踵而至。
求饶和哭喊依次渐停...
被掳来的人跪在地上,面目惊恐,嘴巴张得大大的,口中的舌头被妖物拉扯在手中。
他摇着头,热泪直流,言语含糊不清,“不要...”
然而这哀求,毫无作用。
“乖,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你。”
或许是为了承应那句话,舌根应声而断。
断舌之痛难以言诉,鲜血如泉喷出喉腔,被挟持的人面色煞白,痛得青筋直露。
看着身前的妖怪,眼神由哀求转为绝望。
下一刻,开膛破肚,尖锐的指甲由那人的颅顶...细致地剥下一层皮囊。
满地都是血淋淋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零碎的内脏,染血的蜡烛,整个庙宇都笼罩在一股不详之中。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直冲天灵盖,看着惨烈的现场,虞棠下意识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在那之后,妖怪提起尚存温热的皮囊,欣赏般的抚摸了一会儿,待满意了,利落地套在自己身上。
不消片刻,狰狞的妖怪化为儒雅郎君。
青年脸上带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观看了艺术化表演的全过程,虞棠体内的血液都冷却到了极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发抖的身体...
半晌,庙宇终于恢复了宁静。
松开袖子,少女小心翼翼地从石墩子后面探出小半个脑袋,等到确认安全了,才缓慢地挪出半个身子。
哆哆嗦嗦的,挪过内脏的碎片,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庙门口。
提腿刚要跑就撞到了一个冰冷的事物。
抬眼一看,吓得她魂魄皆散。
儒雅、俊秀的青衫公子温和一笑,折扇轻点她的下颚,“真漂亮呀!我还从没剥过女子的皮呢!要不,今日就拿你练练手?”
少女生着一双小鹿般圆润的眼睛,无辜又可爱,两颊间生着一对酒窝,俏皮极了。
一扬手,就要碰上少女的脸颊,就被一道金光逼出原形,焚化在烈日之下。
视线循着那道金光的落点,是一雪袍青年。
青年站在石阶之上,眉眼冰洁,如竹叶凝霜。
唯有眉心一点朱砂,是为万千颜色,若雪地落梅,梅枝为骨,凌冽而不可侵犯。
是脱离于红尘桃梨的世外之人。
恍若仙人之等,偏生眼瞳是可爱而温柔的茶色,一荡一漾间恰如琉璃。
压下濒死的惊惧,虞棠努力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是救了她,可这人眉眼冷肃,很不好惹的样子。
虞棠回以友善的笑,可眼前的人愣是跟没看到似的,一时之间,两人陷入窘迫的境地。
为了挽回尴尬的场面,虞棠收敛了笑,“我要前往隐仙门,仙师能否引荐一下?”
虚幻山涧居住着数不清的妖物,这基本上是周围城镇人尽皆知的事,仅凭其危险程度而言...绝非是普通人能闯的。
因其与魔界相连,时常有奸细出入其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