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放弃,转身离开时,情侣相拥的场景突然转变为惊悚的画面。
千重樱抱住他,从袖内掏出匕首,狠狠地刺进了他心脏的位置。灵力消散仅在顷刻之间,谢怀慈颓然地跪倒在地上,他睁大了双眼,脸色煞白,脊背弯折下来。
殷红的血在雪白的衣袍晕染开巨大的血花,他顾不及胸口的窟窿和唇边的腥锈味,固执地看着身前的少女,眼底积蓄着太多情绪...
谢怀慈脸上的如仙清冷再也不存,眉间的柔和化为冷厉,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带着一股癫狂的怒意,固执地问到,“你要杀我?为什么?”
千重樱瞥了他一眼,有些心虚地说,“你是天定的邪神,不可能向善,所以...杀了你才是正道。”
终了,她头也不回地逃走。
本是情侣约会,一下子成为杀人现场,任是谁也反应不过来。
虞棠瞧见了一整个过程,好不容易才从震惊状态中脱离。
谢怀慈艰难地躺在地上,费力地喘息着,灵力流失,神识自然也不灵敏...连少女靠近都不知道。
在濒死之际,他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还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他知道隐仙门所有弟子都怕他,畏惧他...嫌弃他是个灾星。他以为只有师妹不嫌弃她,能够真心地接受他。他同意同她在一起,体会普通人的情愫。但是,这个说着同他结契的姑娘,想要的却是他的命。他以为这只是一次情侣的寻常约会,却不想...她是想要他的命,他从来就不是别人的月亮,阴暗角落里的人,是不配拥抱阳光的...
是不是即便他压制恶念,他们也不会相信他,所有人都想诛杀他。
恪守道义,再也没有必要...一念生,而恶意起。
握住的指尖动了动,虞棠红着眼睛,几乎不敢置信,“谢怀慈...我还以为你死了。”
可无论她如何呼唤,谢怀慈都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波动...冰冷得就像看一件死物。
除了死寂,他的瞳眸之下,隐约可见杀意。
面对他的不对劲,虞棠强忍住逃跑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将谢怀慈扶了起来。
其实刚才没能阻止这场悲剧,揭穿千重樱的面目,她觉得自己有罪,想要弥补一下内心的不安。
“谢怀慈,放心吧,他们不要你的话,你就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你是邪魔也无所谓,我相信你不会滥杀无辜,没有人是天生的邪魔...”
谢怀慈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提剑刺向虞棠,速度之迅捷...连一丝犹豫也不带。
青年的半张脸笼罩在朦胧的清辉里,皎洁、无暇,带着玉质的冷感。
比起身体的疼痛,虞棠的视觉率先反应过来,近乎错愕地看着他。
就像是对于自己自作多情的讥讽一样,他所有的行为都指向这一点。
她用自身一半灵脉护住他神识不散,到头来却葬送了自己的命。
青年持剑的动作很优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把可以称得上是好看的剑...插入了她的胸口,搅动着里面的血肉。
是痛心到绝望的眼神,谢怀慈握剑的手有一瞬的迟疑,但仅为一刹。戾气之下,他的面目扭曲在一起,发冠掉落,鸦色的发披散而下与眉心灼烈的朱砂交映在一起,不似仙人反似魔类。
曾经怀揣的卑微喜欢,让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今日却大不相同了,作为他剑下的猎物,她清清楚楚地看着他面容的每一处细节...清冷得如一捧雪的眉眼,茶色的眼珠子,真漂亮啊。遗憾的是,过了今天就再也看不到了,这是她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那么直白地看着他。
剑锋依次递进,虞棠疼得直冒冷汗,控制着颤动的双腿...努力挪开步子,阻止锐器入心。
搅动血肉的疼痛,如影随行。
即便情形糟糕到这样的地步,她还是想要活下去。
失血越来越多,眼前也有些模糊。虞棠吸了吸酸涩的鼻子,不合时宜地想起之前的一些事。
他们原本好好的,也曾彼此信赖,也曾相互安慰,是哪里出了错呢?
她想...至少她与他是一定情分的。当他落难时,她哪里能不伸出手呢?即便被千重樱所背刺,被他人讥笑,有了她的信任,他也不该愤懑,不该回到原来差劲的路子。但最终,她发现...她算什么?人家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不过是发泄怒气的途径而已,是她给自己加戏了,高估了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地位。
说真的...早知道人家不领情,虞棠宁可转身就走,但悲剧的是...她走不了了。
谢怀慈再度抬起眼,这次里面一点光也没有了。长剑长驱直入,缓慢而残酷地剥夺着她活下去的希望。
“之前是我听信师尊和掌门的谗言...”
虞棠的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浑身冷得就跟冻僵了一样,甚至知觉也在逐渐弱化...差点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