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之下, 虞棠快速抽离出手,顺带打了一下谢怀慈的手背。
青年白皙的手背迅速泛起薄红。
就这样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俩人之间。
虞棠...一个卑贱的农女,她怎么敢。
或许是四周的视线太过于灼热, 谢怀慈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前面的姑娘, 想都不带想地顺手就抓住了她的肩膀。
随之清越的声音传来,“向她道歉。”
道歉,去他的道歉!
虞棠用力地扯开他的手, 目光不移地走到念微身旁。
用行径证明的反驳,无声地嘲笑着他的自负, 谢怀慈拧了拧眉头,抿着唇尽量忽视手背的红。
青年侧了侧身体, 直接挡住了她的路径。
不知道身前忽然出现一堵墙, 虞棠“嘭”的一下, 鼻尖撞得通红。
忍着痛抬头, 撞见了一双冷澈的瞳眸。
“虞棠, 闲杂人等不得进入隐仙门。”
谢怀慈冷冷道。
是要杀死人的眼神,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生死之敌。不招惹也能惹上, 也是缘分了。
讥讽地挑了挑眉, 虞棠心中冷笑不已。
她的神情一瞬就落了他的眼底。
莫名的愤怒生起,谢怀慈纤长的眼睫颤动了几下, 在保持长久的沉默后,唤剑而出, 直指虞棠的前路,让她进退不能。
冷漠到能将人冻僵的眼神, 虞棠心中打了个激灵,不得不正视起谢怀慈来。
前世, 即便他俩关系再差,他也不曾露出那样的眼神。
或许离重生已经过了许久,她忘了他杀她的模样...
本性如此罢了,视他人为刍狗,人前做出一副神仙的姿态,背后阴狠、嫉妒,为了所谓的“爱情”就能杀掉众人,怎么可能是个好东西。
不过是他装得太好,她时常被蒙蔽罢了。
桂花树下的青年,依旧衣袍如雪,神情漠漠,不沾染半点凡尘俗气,宛若冰雕玉塑。
他离她很近,她甚至能看清青年蝶翼般颤动的黑睫,落在雪白眼睑下的阴影。
鼻端是若有若无的信灵香,仿佛让人置身松林。
察觉到她的目光,谢怀慈抬起眼睫望向对面的少女。
来了!来了!
虞棠躲藏不及,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收回了视线。
如果说上一世,与他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她内心是雀跃不已的。那么现在,就只剩下紧张了。半点旖旎的情绪都没有,在谢怀慈朝她拔剑的那一刻,那点微末的暧昧就被斩灭。
她幻想不出来,他俩在一起的情形。
只要一想到他,就会想起沾血的剑。
他不再是她喜欢的人了,更像是索命的恶鬼。
杀掉维护自己的人,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心情。
也不知会不会愧疚。
也许吧!
他连一点眼泪都不会为她掉。
虞棠压下那些想法,讲道理一般,“念微并未犯什么大错,就因为私人恩怨,将她扣留在这儿,是不光彩的。”
她的说辞并未起到什么作用,除了使他周围的气场更冷外,就剩下惹起千重樱她们的白眼了。
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好解决,虞棠耐着性子继续道,“念微过的好好的,是阿蓉她先挑的事,也是千重樱他们不讲理,对付一个凡人,用上了法器,你觉得是对的吗?”
无论虞棠怎么讲道理。将其中的厉害关系说明,青年都是无动于衷。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谢怀慈脸色越是铁青,看着她的眼神也冷冽起来,“你在乎一个凡人,为了她罔顾同门情谊...”
凡人...她不是凡人吗?!虞棠无法忍受这样的自负和厉然到不讲理的决断。
她讨厌他,他前世的所有优点,她再也看不见了。
是啊!她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还迷糊得跟个傻子一样。
说起同门之间的陷害,千重樱也不是个好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清水村的精怪作乱是谁指使的,可不就是灵动、可爱的小师妹吗?!
差点儿他们全部的人都团灭了,这样的恶劣的事件,就被谢怀慈一笔揭过。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千重樱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前世那个惊艳的修士,或许是她幻想出来的。
他从来都不是独一无二的,歧视她的出身,歧视她低劣的修为,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获得他的青眼。
就像是追着一束光,拼尽全力却只能扑空。
“对喜欢的人就不同,或许这是你的处事方式吧!”
虞棠轻巧地说,“明知道,清水村的精怪,是谁指使的,却还包庇她,纵容她。是将我们所有人的命当作不值钱的玩意吗?还是说这偌大的宗门,比不上千重樱的一个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