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 少女秀气的眉毛蹙起,似乎很慌的样子。
叫了几遍,阿蓉还是不理她, 就气呼呼地站了起来,“阿蓉, 你还是我的小青梅吗?!你干嘛不理我啊!”
千重樱那么大声,她怎么可能听不见, 就挠了挠后脑勺, 为难地开口,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不知道怎么的, 阿蓉有些不想与她再交谈下去。
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
还是不好的那种。
师兄虽然对她还是很温柔, 但她就是感觉很奇怪, 奇怪就像是这份情感是假的...对她的温柔, 也像戴着一个面具。
可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看着阿蓉关切的眼神, 莫名的,千重樱委屈起来, 红着眼睛跑去抱住阿蓉,哭哭啼啼的, “阿蓉,你说...师兄他是喜欢我的, 对吧?我就是很害怕...”
师兄会给她做风筝,给她买小糖人, 带她去后山看星星。
他那么喜欢她...
只有喜欢一个人,才能收起冷漠用温柔包容,可是为什么...她感觉他们之间很疏冷呢?
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千重樱呜咽着。
不断回忆起以往的时光。
那是她最好的师兄,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年少时...就相约一辈子都在一起的。
她生病时,师兄在床边,彻夜不眠。
她生性好玩,是师兄将她背下山,一步一个脚印带她看尽春夜繁华。
现在呢...他们之间好像生了间隙。
是不是只要她认错,不再任性,谢怀慈就会待她跟以前一样。
终究她欺瞒他的事,有些寒了他的心。
是她参与了师尊的计划,辜负了他一腔情意,他生气,都是应该,她能够理解。
都是误会和辜负的错,他那么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越是情深,越是无法接受。
正因为信任和深爱,他反而会躲避下去,她懂的。
她懂他的为难。
他闹脾气,也是正常的。
他只是这段时间想不过,师兄终究不会对她狠下心来。
他们在一起时,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那才是喜欢的。
她才是他的恋人,才是他的命定之人。
阿蓉小心地拍着她的背,语声安慰,“樱樱别哭,定是你想多了,你们不是快要结契了吗?是新娘子的婚前恐惧吧。”
看见小师妹的模样,她就莫名有些心疼。
千重樱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问,“阿蓉,真的吗?你没骗我?”
在清水村时,作为外人,她也能从俩人甜蜜得能够拉丝的眼神中看出心悦和喜欢。
但现在她又不敢肯定了。
毕竟,世事多变。
阿蓉愣了一下,圆话似地说,“在清水村时...他为了你罔顾了大家的安全,为了你斥责虞棠,明明是你杀的小猫,错却在虞棠,那么明显的偏心...”
“偏心...”
千重樱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说,“他偏心我吗?可他从小就是这样对我的呀!原来这就是偏心呀!原来师兄那么喜欢我!”
这样一想,她似乎是很特别呀!特别到别人都能轻易看出。
他很喜欢她吗?千重樱翘了翘嘴角。
谢怀慈在过去的十余年里,的确对千重樱多有纵容,这种纵容可以说是没有底线的。
他能够承下千重樱犯下的所有罪责,这哪怕放在结契数十年的道侣身上,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份情意尤为珍贵。
正是偏爱太过于泛滥,所以千重樱感受不到,只当是平常的事。
别人提到这一点,千重樱才发现师兄的好。
她忍不住想起他为她煮长寿命,替她折竹蜻蜓的日子。
千重樱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连对虞棠的恼怒也少了些。
师兄之所以冷淡,只是因为她不乖,耍了点小手段。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千重樱同阿蓉一起坐到屋檐下,憧憬着未来...
她的所想,她的所思,即便不知道全部,也能了解个大概。
理论上她应该和千重樱一起期盼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阿蓉有些不希望那样。
从虞棠回来的那天起,谢怀慈对千重樱就不似从前。
如果这样都能破镜重圆,阿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次日清晨。
千重樱携着两只熊猫眼,背着手,蹑手蹑脚地走到谢怀慈的窗边,猫着腰,探头往里边儿看了看,“师兄,是不是樱樱...惹你生气了呀?”
谢怀慈伏在书案上,墨笔勾勒着一幅山水画。
他已经坐了很久,从昨天回来,就昼夜不停地忙碌着。
一晚上身形都没变过。
青年身上的衣袍,因为久坐的缘故,皱巴巴的了。
愣是如此,谢怀慈也没有准备换衣的觉悟。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