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呢!那么专心,是不是为我准备了什么小惊喜?!”
千重樱突然凑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让我猜猜是什么呢?!”
一看师兄的样子,就知道昨晚肯定没休息好,不就是埋怨了他几句吗?他心眼怎么那么小。
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可以包容他的一切,他怎么现在都不明白呢?
真是个傻子!
一边对她冷脸,一边私下讨好,说的就是他!
谢怀慈笔尖搁置,骤一抬眼,撞见了少女绯红的脸颊,“你来这儿干嘛?”
千重樱高兴的心情,一下子泄了气,还以为师兄见到她会高兴呢。
但失落只是一瞬,她立马换上笑脸,“当然是来看师兄的啦!樱樱最喜欢师兄了。”
“你回去吧。”
千重樱一会儿东看看,一会儿西看看,就跟好奇的小松鼠似的。
几步就窜到了他跟前,却迎来了这么一句话。
就跟被雷劈了似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师兄竟然凶他!
明明她从前犯了错,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一句呵斥都舍不得。
就为了前几天的事,他就...
可是...可是明明是她受伤,虞棠好好的,她好委屈啊!
谢怀慈垂下眼睫,目光依旧落在宣纸之间,语声淡淡,“天色还早,你不必那么早起来。其次,你的课业也落下了许多...”
千重樱绞着裙子,“啊...你说的是这个呀!我昨天熬了一下夜,大多都做完了,我很乖的。”
谢怀慈并未因她的说法而动容,“那就去练剑。”
师妹是他的心上人,是他该放在心坎上的人。
可莫名的,他看见她并不是欢喜,反而是说不出来的烦扰。
和她在一起,他总会想起虞棠死前的眼神。
和小师妹相处的每一刻,他总不由自主地想到别处。
一昼夜的时间,他好像明白了虞棠的痛苦了,云落崖的胁迫...落在别人眼里是个笑话。
在不经意之间,他再一次伤害了虞棠。
千重樱绕到了他的身边,“师兄,师兄,你陪樱樱玩会儿吧!”
“樱樱,别闹。”
谢怀慈皱着眉头,安抚她。
千重樱愣是不干,“不!是师兄胡闹!你不是最喜欢樱樱了吗?就是搁下手上的事,也是应当的。”
饶是千重樱如何的纠缠,又是揪袖子,又是揪发尾,谢怀慈愣是不同意。
千重樱闹够了,埋怨地看着他,“师兄,你究竟是怎么了?!”
整理好画卷,谢怀慈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一个转眼,千重樱就看见谢怀慈从柜子里拿出了几个竹架子。
竹是最普通的竹,上面满是虫子啃食的痕迹,一点儿灵气都没有,还不如门前的那棵树。
就是凡人,都不会将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放在屋子里,更何况是谢怀慈。
千重樱看着他分外仔细和小心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兀自没趣,就转过回廊和阿蓉一起去摘花了。
一直忙到晚上,花灯才脱出雏形,有了个规范的样子。
有了合适的花灯,谢怀慈才准备去见虞棠。
一路都很顺利,直到快要跨进门槛时,眼前忽然出现一道屏障,触之如烈焰灼骨。
是阵法。
阵法该是御敌使用,怎会随意布置?
难道虞棠正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吗?
贸然破了他人的阵法,是不礼貌的行为,本就和虞棠关系不好,再加上这一层的关系,恐怕就没有日后了,谢怀慈犹豫不决。
院子里的梨花纷纷扬扬的,一如昨日。
可昨日是美好的,今日却不同了。
昨日约定好的,他们一起商议历练的事,今日就布下了御敌的阵法,说不是故意的,没人会信。
谢怀慈自欺欺人地想着...是不是他说话不慎,得罪了虞棠,亦或者说她本来就不想搭理自己,只是迫于形式。
突然的变故,让他惶恐起来,虞棠不会理他了,昨天是逗他的。
种种不好的念头萦绕在脑海里,让他呼吸都不敢大声,生害怕惊扰了原本的幻想。
青年脸色煞白,僵得像一块木头。
烦乱的念头无异于雪上加霜,让他不自觉想起他愚蠢的错误。
他是在极度清醒的情况下拔剑刺向虞棠的。
既恨她多管闲事,也恨她善心永存。
他嫉妒她的仁善,嫉妒她的无私,嫉妒她的一切。
没有人知道,他当初的想法,明明他可以遏制住的...可他偏偏放任了。
喜欢千重樱,就学着掌门对他夫人的样子,喜欢虞棠,就将那套用在虞棠身上。
他捂住头,脑仁痛了起来。
他真的懂爱吗?真的懂喜欢吗?
喜欢这个东西,就像是人的奢侈品。
他是邪神转世,注定为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