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能懂爱吗?
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就像是前世,虞棠不在了,他感到很难受,因为阿蓉也很难受,他们都必须难受。
他必须配合阿蓉,配合千重樱,配合隐仙门所有人。
告诉他们,他是人,有同情心,不会走向恶的那一面。
他就像是穿着人皮的魔,模仿着人的一切,学习的感情。
但学习得又不到位,闹了很多的笑话,越发愤恨一切。
他看起来像模像样,却独独缺少一颗人的心。
越发风光霁月,越发内里腐烂。
虞棠偏偏就认为他真的风光霁月,这是个误会,也是向他献上的礼物。
她是他遇见过最无私的人。
因为无私,所以可以任由人伤害,他明明...知道她会流泪,会受伤,他却无视。
那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看着她受苦。
他想要看看...她可以坚持多久。
善心是否有保质期,这就是他的考验。
他不相信虞棠真的喜欢她,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向万人所指的地步。
是不是被孤立,被嘲笑,她还可以保持这个品质呢?他有些阴暗地想。
从某一刻,他想要毁了她,让她失去通明的道心,陪他在罪恶的沼泽内沉沦。
她一步步的接近,他再三,退距,即便是表白,他也并未给出个确切的答案。
他甚至有过杀了她的想法,但她还是宽容了他。
这就让他很气愤了,就像是做尽了一切,什么都没得到,甚至最后还愧疚起来。
是她教给他的悔恨,他不舒服,很不舒服。
不论她于他如何,他清楚一点,她很重要,特别重要,也很特殊。
谢怀慈垂下眼。
她愿不愿意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他可以威胁她,囚禁她,她那么善良,怎么能容忍他杀无辜之人。
他是恶毒,可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前世,他杀了太多的人,负罪感早就没有了。
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怎样的手段都可以。
他已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
都怪她诓骗他。
她的妥协隐藏着各种谋划...
谢怀慈忽然感觉手里的花灯有些刺手,被戏耍的滑稽感一下子压过了理智。
他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是痛苦,还是愤恨。
正当他转身要扔掉花灯时,千重樱一下子撞进了他的怀里,接过花灯,欣喜地说,“师兄,你送给我的呀?!好漂亮!我喜欢!”
“我们下山历练,不叫谢怀慈吗?”
背着一大包袱的果子干,念微费力地抬起头,瞄向一旁的虞棠。
虞棠怔了一下,就跟见鬼似的,抖了抖眉毛,像是在说...你说的是人话吗?
念微懵了,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你说的吗?我可是亲耳听到的。”
小姑娘不太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懂当初的妥协,只是一个计谋而已,一个转移人眼球的计谋。
虞棠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笑得莫名,“我可不喜欢陪他们玩爱情游戏,我走了,可就是成全他了,他会感激我的。”
谢怀慈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一个舔狗的落幕。
这有点儿好笑,但确实是真的。
与其花费时间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不如留他们两个下来,相互折磨。
相信千重樱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念微还是不懂,“为什么,他人不是挺好吗?”
虞棠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总之,他不是什么好人,少接触为妙。”
当初杀她时,他可清醒得很,也就是说,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在他心里,跟棵树没什么两样。
喜欢?!怎么可能。
“不好...是什么意思啊?”
虞棠瞧了她一眼,有些难言。
好半天,虞棠都没开口,念微擦了擦脸上的汗,也不追问原因,直接说,“虞棠才是对我最好的人,你说远离,那咱们就出去躲他个几十年,等那俩人结契了,我们再回来。”
第33章 第 33 章
虞棠正要离开, 忽然在半路上,撞见了气喘吁吁的夏清衍。
少年怒气冲冲的,“虞棠, 凭我们的关系,你都不告知我一声吗?”
和夏清衍不说好, 但肯定是比较信任的了,她不告而别确实不对。
虞棠自知理亏,站在那儿沉默不语。
她越这样, 夏清衍就越慌,他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懂虞棠。
明明他们也有过命的交情。
“是我急了。”
少年垂下眼, 认错道,“你有苦衷, 我偏偏抓着不放。”
虞棠讶然, “对不起, 我向你道歉, 你帮了我那么多, 我却...不顾及你的感受。”
说着说着她垂下了头, “我真是个没用的人, 就是一桩小事, 明明很快就过去,就下个月月底他们就成婚了, 我真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