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慈怔了一下,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她那么快就接受了这个借口。
“不是物,虞棠...从来就不是物。”
青年垂下眼睫,低声道。
可以肯定的说...虞棠并不是物件那么简单,他也并不是占据物件的那个人。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听听她说话的声音。
看着她高高兴兴的就好。
而非禁锢她。
遗憾的是,她见到他就跟遇见了洪水猛兽一样,避之不及。
他不喜欢这种相处方式,进而偏执了一些。
他只是想要抓住当初唯一的善意。
舍身相救何其之难,哪怕是他也难以取舍...
换做是他,能做到吗?
他不仅一次问过自己。
但他忘记了,所谓的舍命相救,或许不过是某种“东西”的控制之下,控制她爱上他,献出生命,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偏偏他不敢直视,宁可自欺欺人。
虞棠对于自己之前的愚蠢可谓是嗤之以鼻,知道所谓的情深真相后更是大呼凄惨。
她是对谢怀慈抱有过好感,但那也仅仅是好感罢了,算不上什么。
因而,剥开了迷雾,自然看得更清楚。
现在的她宁可相信谢怀慈和千重樱是一对,但凡是那样,她也能毫无顾虑地活下去。
可现实总是与幻想相驳斥,察觉到某种意志力的控制,谢怀慈逐渐削弱了对千重樱的感情。甚至于说他还有点儿自厌。
他不会爱一个人甚过于自己的性命。
这世间没有一个人值得他付出性命。
没有一个人喜欢作为提线木偶,他也一样,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不允许被肆意践踏。
对于千重樱的厌恶由此而起,对于虞棠的特殊也是因为同样的缘由。
以至于他分不清喜欢,辨不清情爱。
他给不了她真正的答案。
两人这么走着也不是回事,虞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谢怀慈,前世的事...我都快忘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没有预料到她会好好地跟他交谈,青年步子一顿,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
斟酌了许久,才回复,“的确,前世不重要。”
他认同了她这个观点。
他是与她截然不同的人,就像是黑与白的两面。
他阴暗狭隘,她无私善良。
她就像是黑夜里的一颗颗星星,而他恰好是其中的旅人,渴望追寻,也实属正常。
只要她出现在他跟前就好,哪怕是厌恶他,恨他,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论舍身相救是否为真,她对他而言也足够特殊。
既然都承认了前世不重要,那还跟着她干嘛,虞棠不理解,也十分懵圈。
他们俩人默默无声地走着,直到看见前方亮灯的小院才停下。
虞棠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用送了。
青年依旧生愣愣地站着,眉眼沉静如雪,立在那儿好似寒霜之巅。
抛开个人恩怨,虞棠不得不说谢怀慈拥有着一副世外仙人的好皮囊,一眼见之如春山映雪,让人生出任何的脾气。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谢怀慈忽然开口,“虞棠,我不知你为何将我推向千重樱,不管你如何想...我不喜你的说辞。”
看见少女的眼,他很拘谨,但又不得不开口提醒。
提醒的同时,又开始担忧她会不会因此而生他的气。
无论怎样,他都有一万个忧虑。
虞棠怔了一下,旋即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困扰...”
道歉是真心,可却没有半分牵扯到刚才的话,谢怀慈的心凉了一瞬。
见他仍旧没有动静,虞棠唤了他一声,“谢怀慈?”
谢怀慈皱了皱眉,好像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看了她好久,才落下嗓音,“虞棠,别那么对我,我不会害你的,你用不着害怕...用不着百般讨好我。”
“我不用讨好,你就将我当作念微,或者是...夏清衍也行。”
谢怀慈垂下了头轻声说。
回想起今天做的错事,谢怀慈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努力认错,“游湖的事是我不对。”
他害怕。
一个前世杀了她的人害怕,这听起来很离谱,也很不可思议。
谢怀慈不该瞻前顾后啊!
就为了所谓的疏离,害怕到行为异常,虞棠着实理解不了。
但面上还是很过得去的。
“啊?!我知道了。”
少女依旧是笑着的,甚至眼神还明亮,应该是原谅了他。
可莫名的,谢怀慈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他怎样想的,她并不关心,毕竟谁会将心神放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