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开口。
他眼眶都好像红了。
似乎很委屈...
可他不过自作自受罢了,是活该的。
选择早就做好,他应该想到后果,而不是在这里自我埋怨,顺带求取他人同情。
他的所作所为,无不是在要挟她,仿佛她不动容,她就很恶毒,很冷血。
到现在,他都怀揣着某种目的,而不是所言的情难自禁。
少女眉间的纠结逐渐松弛开来,只剩下冷漠。
察觉到冷淡下来的神色,谢怀慈就像是被刺伤了一样,僵站原地,整张脸在山雾中惨白惨白的。
他机械化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满眼的复杂,最后所有的情绪化作一声叹息。
期间几次颤动着唇,喉咙里的嗓音都被悔恨所淹没。
他没有资格开口,不配同虞棠讨价还价。
他想献上的每一份东西...她都不想要了。
眼见着谢怀慈目光奇奇怪怪的。
虞棠感觉快要顶不住了。
“你别多心,我只是不喜...你打扰我而已。只要你不打扰我,我们还是能够处下去的。”
撕破脸皮对他们彼此都没有好处,既然是过去的事,那不提为好。
就当翻页了。
谢怀慈脸色缓和了些。
少女扭过头去嘻嘻哈哈地和别人闲聊,仿佛之前是打趣的话。
离伞叶边缘只有一寸之距,雨水沾染了睫毛和发丝。
谢怀慈来不及想,下意识用手遮去倾斜而入的雨珠。
“进来些,虞棠。”
雨水而已。
至于大惊小怪的吗?
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换人了。
发现虞棠伫立在那儿一动不动,谢怀慈紧张了一瞬,旋即将虞棠拉到了跟前。
等反应过来自己过线的举动,已经迟了。
踌躇了几下,正准备解释,就撞见那双眼睛从茫然转变到了惶恐。
她在怕他。
怕他对她不利。
她的害怕落在他的眼里。
青年垂下眼,攥紧了手,“我只是怕你着凉...”
他欲言又止,又分外慌乱的样子很是滑稽。
害怕一下子就给驱散了。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等雨停后,处理完树妖的事,他们开始商量起回宗门。
夏清衍一边擦剑上的血,一边同虞棠说话,“这次多谢你了!”
谢怀慈站在远处高一点的石阶上,看着他们俩人并肩作战。
一起闲聊,一起走到他的跟前。
自始至终,他都说不出一句话。
谢怀慈实在太安静了,愣是走到了跟前,虞棠都觉得没有存在感。
好在,她掩饰得够快,“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
山路本就崎岖,他们三人浴着夕阳的余晖,不紧不慢地走着...
疲倦加上心事,虞棠神不守舍的,根本就没有看到前边儿有人。
直到撞到了青年坚硬的后背才缓过神来。
她竟然冲撞了谢怀慈!
这简直是...
本就是下坡冲击的力还是比较大的。
谢怀慈稳了几下,才回头。
就看见少女尴尬的笑。
“我刚才走神,没注意到路。”
虞棠摸了摸后脑勺,整张脸因为羞愧而涨得通红。
夕阳下,青年的脸颊泛着病态的苍白。
莫名感觉自己欺负人,虞棠硬着头皮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既是指之前尖锐的言语,也是刚才无端的冲撞。
希望他能想明白一点...
虞棠眼神有些飘忽,就是不落到他的脸上。
“你不怪我吧!?”
与躲避相比,现在的她开始直面他。
就像是昔日一样。
谢怀慈不感觉生气,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他一点都不怨她,只是有点患得患失。
他奢求的底线,放得越来越低。
表面上很镇静,可是暗地里却很欣喜。
他不停暗示自己...放松,放松。
讨好她。
最后却嘴笨到只说了个“不怪”。
他颤抖着睫毛,胸口就跟堵了个棉花似的,又闷又痛。
局促不安的,在那里僵直地站着。
他想...他该说些什么。
可是思来想去,措辞却是凌乱的。
不管是生死危机,还是同千重樱经历的那些事。
谢怀慈都不觉有今天紧张。
时而患得患失,时而欣喜万分。
他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情绪都因为她一句话,她的一个表情而起伏不定。
她牵动着他的所有,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与她的关系。
眨了眨眼,谢怀慈温声道,“我不会伤害你,你信我。”
“伤害?!”
虞棠佯装不知,“我一向是信你的,不存在怀疑。